朝長陵去而復返,白瓷茶壺往元秋跟前一擱:「自己倒水總會吧。」
元秋這才把一雙長腿從案上放下來,伸手去拿旁邊的茶盅,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清水,自顧自地開始喝,黃解一還怕他會不會又要說點什麼,不過好在,談話結束前,他都沒再開口。
自己難道對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真君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他重振旗鼓,問朝長陵。
朝長陵現在有兩件事要做,一是搞清楚這段不明的文字寫了什麼,二是得去找桃決。
但如果沒弄清楚前者,就算找到桃決,似乎也無濟於事。
她想了想道:「玄一宗如今正是大能雲集的時候,興許可以趁機打聽打聽。」
「晚輩也是這麼想,正好這兩日是法修們的擂台比試,肯定有很多大能都在場。」黃解一道。
二人說去就去,朝長陵站起身,將那本抄書揣進袖中,想起來問元秋:「你去嗎?」
元秋眨眨眼,反問:「你想讓我去嗎?」
「……」她想了想,他來不來都沒什麼不方便的:「你可以隨意。」
反正就是不回答想。
要不是昨天親耳聽見她那麼能說會道,元秋都要懷疑這芯子是不是換了個人,慢悠悠站起來,他道:「我就勉為其難陪陪你好了。」
既然要出門,那個銀鐲子法器肯定得戴上,黃解一還贊了句世間竟有這樣奇特的法器。
三人出門來到玄一宗的擂台廣場,周圍果然坐滿了人,台上,兩個法修正斗得有來有回,場面精彩,台下時不時爆出呼聲。
這回的鬥法大會辦得隨意,不像往年那樣莊嚴拘束,這奇大的廣場上,不僅有圍觀鬥法的人,還有好多想趁機小賺一筆的修士。
朝長陵才走了幾步,已經路過好幾個販賣靈材法器的小攤,甚至還有人賣靈果做成的小食。
倒不像鬥法大會,像個什麼聚會慶典。
「我之前沒來看過,唯一一次還是早上,倒沒想到山塵把它辦成了這樣。」她道。
黃解一道:「晚輩也是只來過一次……主要有幾個宗門的尊者太過熱情,如果不是跟著真君,我是不敢來的。」
「你沒打算換個宗門生活?有玄一宗盯著,大易宗再無崛起的可能。」朝長陵說話不大客氣,但誰都知道是事實。
黃解一道:「待晚輩把藏經閣的秘典都看過癮了,或許才會考慮。」
她也不提靜心門其實也想挖牆腳的事,附和道:「也好。」
元秋落後一步跟在她後邊,看她跟旁邊的黃解一大談特談,眼睛一垂,手指伸進她袖中,在她手心裡輕輕勾了勾指尖,朝長陵這下回頭了。
「我想吃那個。」他若無其事偏過頭,身旁就是一個糖畫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