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修搖頭:「反正擂台那邊有師兄們在,而且這侍女說她們老爺跪著千求萬求,就為了請我來看一眼,我也不是那等冷酷之人,有什麼不好答應的?」
站在一旁的侍女霎時有些尷尬。
畢竟第一個尊者,也是她去請來的。老爺明明前腳才說把這事全權交給人家,後腳卻馬不停蹄地又讓自己去請了第二個人來。
這不擺明了壓根不信任人家的能力麼。
老爺不尷尬,她都要尷尬死了。
「那、那個……尊者。」她沖朝長陵笑道:「別誤會,我們老爺只是為了雙重保險罷了,畢竟您再怎麼說也是一個人,有些地方難免顧及不過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嘛。」
好在朝長陵沒有怪責的意思,盯著女修看了一會,轉身先進了府。
女修見她對自己如此視而不見,嘴角一緊,拔腿追上去。
「朝長陵,你到底來這窮鄉僻壤幹什麼?」她不再假惺惺地叫真君,是一副很了解她的口吻:「之前聽說你渡劫天雷將至,還以為你肯定正求爹爹告奶奶地想辦法,沒想到卻在這裡……」
她一頓,恍然大悟道:「你該不會就是來這裡找渡劫的法子的吧?哈,看來你開始自暴自棄了,這裡什麼都沒有,你能找到什麼?」
朝長陵沒理她,頭都沒回。
越是這樣,她追得越起勁。
「醒醒吧,就算真的渡劫升了境界,你以為自己就能為你弟弟報仇了?山塵真君可不是那麼——」
「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朝長陵轉過頭,一如既往沒什麼表情,女修卻莫名能感覺到她話中的冷意。
朝長陵向來不會外露情緒,所以要是一旦變成像這樣,就說明她離生氣已經不遠了。
「你、你幹什麼,你還想在凡人家裡對我動手?」女修咽了口唾沫,有些忿然:「我倒不知道長陵師姐如此的念舊情……這都多少年了,你不惜離開玄一宗,辜負師尊師伯對你的恩情,也要為你那個什么弟弟報仇,他不過就是只誕生於山野的精怪,算哪門子……」
「唰」
是長劍出鞘,劍刃劃破空氣,直指她鼻尖的聲音。
女修怎麼也沒料到她竟然真的會拔劍,立時啞口無言。
「不要叫我師姐,我和玄一宗早就沒有瓜葛了。而且總有一天,我會殺了山塵。他逼死了他,那就讓他用千年修為來償還。」
說罷,朝長陵收劍入鞘,轉身離去。
在一旁圍觀了全程的侍女已經嚇得坐在地上,險些以為自家老爺的府邸會被這兩位神仙給掀了。
*
胖鳥是不願意從暖和的被窩裡起來的,它不情不願扇著翅膀趴在元秋肩膀上,沖他發泄一早就被他拽起來的不滿。
「來幫我個忙。」元秋一邊穿著衣袍,一邊懶洋洋地站起來。
桌上就有一面銅鏡,毫無顧忌地映照著他雪白如玉的上身,如果沒有瑕疵,或許會更加漂亮,可惜上面遍布鞭痕,比起美,猙獰更甚。
「嘎嘎……」胖鳥有氣無力地表示自己堅決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