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就有人反駁:「我看倒是未必。今年嶺南省毫無徵兆的添加試帖詩,這韓時遇不過是走了狗屎運才得了狀元,可實際上他不過是個寒門學子,積累如何能跟那些出身好又有名師教導的解元相比?我倒是聽聞嶺南省的岑長白還不錯,自幼聰穎過人,拜得名師,跟著名師讀書,寫得錦繡文章,年紀輕輕便才名遠揚,只不過嶺南省今天突然添加了試帖詩,他措手不防,這才敗給了韓解元,但也拿到了第二名,實力不容小覷。」
「當然,便是再優秀,也只是在嶺南省優秀罷了。放在江南江浙等學子面前,還是不夠看。」此人補充了一句。
這話倒是叫眾人附和。
確實如此,嶺南省既是小省,地處也偏遠,自大魏立朝以來,從未曾出過狀元,便是三甲都不曾有人中過,所以提出這話的,根本就是個門外漢。
還是江南江浙兩省的狀元實力更為強勁些,便是山東省的謝解元也有機會摘冠,此外還有京城王閣老家的嫡長孫,也是少年盛名,林翰林家的公子聽說也是有名的才子,俱都有一搏之力。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又議論其他才子去了。
韓竹一臉的不服氣,低聲嘀咕:「才不是呢。」
他叔可厲害了。
韓竹生怕韓時遇被影響了,轉頭去看韓時遇,卻見韓時遇正站在一個賣首飾的攤販面前,手里拿著一根梅花簪,正在跟攤販討價還價。
韓竹:……他真是想太多了。
他叔是他見過最沉得住氣的人了。
他可不能丟了叔的人。
韓竹忙將心思收起來,努力擺出一副不在意沒有受影響的樣子。
兩人在街上並沒有瞎逛太久,畢竟還有將近二十天就要進行會試了,這個時候最要緊的是複習功課,爭取能夠在會試之前多溫習一些算一些。
幾天后張青元來興隆寺尋韓時遇,抱怨他:「之前不是將我姐姐家的地址告訴你了嗎?你怎的不來?你不來,我只好自己來找你了。」
韓時遇任他抱怨,聽他說起這些天在姐姐家的生活,太過細節的自然沒提,只說姐夫湯晟一見他便考較他的功課,覺得他基礎還算紮實,但文章的火候還稍有欠缺,此番鄉試若是運氣好,也有可能考上進士,後半截雖然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他今科中進士的可能性不大。
張青元才二十出頭便考上舉人,也是頗為自負之人,雖然也知自己如今參加會試頗有些勉強,可到底還是被打擊到了,心裡頗有些沮喪。
韓時遇安慰他:「盡人事,聽天命。」
張青元振奮精神:「說的也是。無論如何,我既然決定了要參加今科會試,便無論如何也要好生考,不定我運氣好,便高中了呢?」
「正是這個道理。」韓時遇點頭。
張青元拍拍韓時遇的肩膀:「我較之常賢兄遠矣,常賢兄此番定能旗開得勝,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