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參加鹿鳴宴?那豈不是馬上就要趕過去了?」文夫人聽聞忙問道。
韓張氏聞言也忙問:「如今才出發,還能在關閉城門之前趕到省城嗎?」
「鄉試期間,省城宵禁推遲,是以快馬加鞭,還可以趕到。」韓時遇道。
原本是想著捷報最早也要傍晚才送到,如此便正好可以錯過鹿鳴宴,但如今府學那邊一早就將捷報送到了,那他們便再也沒有藉口不參加了,只能儘快租賃馬匹,快馬加鞭趕往省城參加鹿鳴宴了。
文夫人頓時擔心起來:「那老爺您會騎馬嗎?」
文秀才有些尷尬,他還真不會騎馬。
文夫人便道:「那要不然老爺您還是別去了。」
文秀才苦笑:「只怕不去也不行。」
他跟韓時遇是翁婿,又是師生,同場考試,又同時中舉,此乃是佳話。
如若兩人俱都因為路途遙遠不及參加鹿鳴宴,布政使和主考官或許會有不悅,但也無可奈何。
畢竟他們乃是鄉試考完次日便匆匆離開省城,並非故意躲避,不來省城看放榜也無可厚非,怪罪也怪罪不來。
但如若韓時遇去了,他這個作為岳父作為老師的沒有去,那就很矚目了。
屆時必定會引起布政使和主考官的不悅,若是因此認定他性情狂悖,就更加不妥了。
畢竟他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舉人,而那兩位已經是大官,要想打壓他一個小小舉人,輕而易舉。
文夫人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之後,臉上便染上愁色:「那該如何是好?唉,若是當初早些前往省城等著放榜就好了。」
文秀才雖然心裡也覺得,但他還是下意思的出聲訓斥:「這世上那有這般多早知當初?且當初不去省城的決定也是老夫下的,既然如此,如今也無甚可悔的。」
文秀才心裡清楚,自家妻子乃是無心之言,但他也怕韓時遇會因此尷尬自責。
畢竟當初不去省城的決定,韓時遇提出,也是經過他自己同意的。
無論是他還是韓時遇,都不想跟龐次輔的人有所接觸。
既然決定是兩人做下的,如今遇到困難,自然也不可能指責出主意的人。
韓時遇明白文秀才的愛護之心,心裡感動,卻不能由著文秀才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他朝文夫人拱手致歉:「當初提議不去省城看放榜的乃是學生,學生當初考慮欠缺,造成今日困境,心中慚愧。不過師娘也莫要擔心,學生會騎馬,到時候就由學生帶著老師一起前往省城便是。」
文夫人聞言才知道自己差點傷了孩子的心,忙道:「你這孩子說的是哪裡的話?你提的建議你老師答應,自然是他自己的責任。不過此番確實是要麻煩你了。」
「不敢當。」韓時遇道:「師娘放心,學生定會照顧好岳父的。」
文秀清道:「你們還要去一趟府學吧?那正好趁此時間,我們給您們準備行李以及乾糧,再去車馬行租賃好馬匹,等你們回來便可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