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們預估過,若是一切順利,考完鄉試便回來,約莫能剩下七八兩,便是拋費一些,應也能剩下四五兩,卻從未想過韓時遇能帶回來十五兩。
「這銀子,你從何得來?」韓張氏握著銀子,心裡沉甸甸的,望著韓時遇的目光凌厲:「你可是走了甚歪門邪道?」
「兒子是去參加鄉試的,又有老師和兄長在旁,兒子能走甚歪門邪道?」韓時遇望著韓張氏,溫潤卻沉定,他輕聲言語:「母親,兒子長大了。」
可以擔起責任養家餬口,也可以為你遮風擋雨了。
韓張氏聽明白了,瞬間只覺得眼底一陣溫熱,似有熱淚盈眶。
然她到底是個堅強女子,感動也只是一瞬,她更為在意這銀子是從何而來。
「莫要與我打岔,你老實交代,這銀子你到底從何得來?」韓張氏厲聲道:「你若是敢走歪門邪道,今日為娘定要請來家法。」
「母親便這般不信兒子麼?」
韓時遇心裡無奈。
他其實理解也心疼韓張氏,這世道對女子總是更為嚴苛一些,特別是寡婦,既要賺錢養家,又處處受責難,如若遇到豺狼一般貪婪兇狠的族人,田地家宅皆被謀奪,連立身之地都沒有,更為悽慘。
鳳溪村韓家一族還算是好的,畢竟身為族長的大伯一家持正立身,約束族人,可就算是如此,寡婦門前是非多,韓張氏這些年還是受了不少閒氣的,是以她不得不收斂溫柔本性,讓自己變得強勢嚴厲,又處處管束著原身。
韓時遇很敬佩她。
但也不得不說,正是因為她的性情太過強勢,對原身管束太過,導致原身性格中便多了幾分軟弱不夠堅強,否則一個底號未必便能擊垮他。
如今韓時遇來了,他自是不能在像從前一般被韓張氏轄制,但他也不打算跟韓張氏鬧騰。
當下他無奈的嘆息道:「母親,兒子如今快二十了,成家也立業了,兒子並不糊塗,甚事該做,甚事不該做,兒子心裡有數的,您只管放心便是。」
韓張氏聞言怔住,心中頗受震動,她再看兒子,只覺得兒子原本青澀的眉眼,如今卻更多了幾分成熟。
韓時遇又道:「此番兒子去了省城,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還有一山高。而此次落榜,更讓兒子明白,兒子尚有許多欠缺,而欲要彌補這一份欠缺,除卻更為勤奮讀書之外,兒子也當長大,承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照顧好你們。」
不得不說,聽得韓時遇這番言語,韓張氏心裡是一陣酸澀欣慰的,然而她又道:「你能明白此道理自是最好不過。只如今你身為一家之主最大的責任便是讀好書,爭取早日中舉,再給我們韓家添個香火,其餘事你無須多管。」
「依母親之意,兒子當還如以前那般,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嗎?」
韓時遇輕輕搖頭;「可母親可曾聽聞過一句話,『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兒子讀書科考,若只懂得讀書,那麼所做文章便如毫無根基的空中樓閣,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更別說有所建樹了。=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