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茫然，看著雙眼濕潤的塗教練，兀自在門口站了半晌。
塗教練反應過來，隨手抹了把眼睛，招呼洛因進屋。
「教練，你怎麼了？」
「哦，沒事，剛剛一個好久沒聯繫的老朋友發消息，說是看見ove的成績了，替我高興，希望我們能拿冠軍。」
塗教練去關門時，洛因餘光無意間瞟見了他手機屏幕上發信人的備註——是個姑娘的名字，如果他沒記錯，應該就是塗教練曾經的女朋友。
聽旁人描述是個很溫柔的人，兩人當時也是和平分手，所以時隔多年，還能心平氣和地發來祝福。
洛因不自覺露出點笑意。
「這麼晚來找我什麼事？」
一說到這個，洛因又有點犯愁了：「教練，我緊張……特別緊張。」
別說洛因了，塗教練自己都緊張，但老實說緩解隊員情緒這塊他並不擅長。
之前ove參加的比賽並沒有這麼巨大的壓力，倒是敗北後的心理疏導他更專業一些。
但就這麼放著恐怕情況會更糟，於是塗教練給洛因倒了杯溫開水，打算給他講講ove以前的故事，轉移一下注意力。
「小洛，花礫跟你說過九葉以前是長發吧。」
「嗯。」洛因稍稍放鬆下來，靠在椅背
上「想像不出來，不過應該挺好看的。」
九葉現在的耳上短髮和洛因差不多長，平時整天泡在訓練室里也是素麵朝天，不過能看出來五官底子不錯，是清秀掛的。
「是啊。」塗教練打開手機翻出相冊，在青訓生的照片裡翻到了很久以前還是長發的九葉。
洛因看見照片上穿著裙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驚訝地張了張嘴，聽塗教練接著說：「她剛來基地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這姑娘是拖關係進來的，當時沒人覺得她能上場打比賽。」
「有的青訓生看見她是女孩，開玩笑說打訓練賽的時候要讓著點。」
然後被九葉用衝鋒鎗掃趴下了。
「當時九葉來問我，為什麼大家不能像普通青訓生一樣看待她，我回答不上來。」
「後來她好像自己想通了，沒再問過這個問題，只是她的訓練強度一天比一天高，頭髮也越剪越短。」
聽塗教練說到這，洛因回想起第二輪比賽中ove滿編吃雞以後，九葉還得意地甩了甩根本飛揚不起來的短髮表示：「可見脫髮果然使人變強。」
洛因由衷擔心她再這樣發展下去，有一天會直接削髮為尼。
「還有花礫。」塗教練又點開手機相冊里花礫還有些青澀的照片，搖搖頭「你別看他好像根本不在意比賽輸贏，其實最早他也和九葉一樣。」
花礫的粉絲經常調侃他是「被打職業耽誤的歌手」，他直播間的彈幕也常有人刷「別打比賽了好好唱歌吧」。
他一直想用成績證明自己是個職業選手，不是混子。
但常年陪跑漸漸磨掉了他的銳氣和鋒芒，花礫只好用不在乎來掩蓋自己一直落空的願望。
之前他在直播間給洛因打氣的時候唱了一整天的勵志歌曲，其實原本是學來唱給自己聽的，如果不是真的喜歡這份職業，如果不是想贏比賽，他早就退役了。
塗教練拍了拍洛因的肩：「別緊張，我們都在呢。」
這一次他們一定會改寫歷史。
最後一輪比賽前夕，洛因收到了水友們給他寄的巧克力鍵盤。
雖說是巧克力做的，但大小樣式都和鍵盤一模一樣。
洛因打開直播，先把印著l鍵的那塊巧克力掰下來吃了。
【先吃l？有貓膩！】
【洛洛怕不是想吃個loi？】
【哈哈哈
哈也可能是leon。】
【四捨五入等於恰檸檬？】
【我賭五毛洛洛肯定是吃leon！】
【樓上的姐妹兒猜錯啦！洛洛又吃了個o，我猜肯定是loi！】
彈幕全猜錯了。
吃完「l」後面的「ove」，洛因停下來喝了口水，彎起月牙眼：「謝謝大家的支持，我愛你們。」
他足足用了半小時，才吃完剩下的巧克力鍵盤，下播時渾身都是巧克力味兒，喉嚨甜得發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