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又用更新的眼光去看他。
「在其他懼本里死亡的話,等劇場毀滅的那天還能重獲新生……但無解級不一樣。」青涿凝視著江涌鳴道,「你要是死在裡面,等江逐厄獲救重生,你讓他怎麼辦?回到現實又要怎麼和家人解釋你的死亡?」
「最重要的是——這個懼本的容量只有一個人。」
江涌鳴愣住,前面的一番勸阻他還能找出理由反駁,但最後這個人數限制卻是死規則。
一個人,總不可能讓他這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少爺占了名額。
一腔孤勇像是被扎破了的氣球,他才燃起沒多久的壯志凌雲、捨身抗爭都忽然沒了著力點,緩慢地枯萎下去,帶來更大的無力感與自我嫌棄。
江涌鳴…真是一個沒用的……
「你留在這裡,還有別的事可以做。」一隻手扶上了他漸漸委頓的肩膀。
青涿朝徐珍息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會意,抱著文件的手騰出一隻,朝江涌鳴伸去:「江小少爺,請問您願意加入我們懼團嗎?」
江涌鳴茫然地把手放上去,被對方握了握。
「……啊?」
徐珍息平淡道:「令兄在懼本中犧牲,懼團雖在一夜間換主,但團內願意追隨江會長的人一定不在少數。」
「如今你獲得了江會長的能力,何必再眼睜睜看著他們留在那趁機奪位的人手底下過活?倒不如……」
秘書小姐極富引誘性的話語越來越遠,青涿拉著周御青悄悄從大門離開,一路下到寫字樓一層,迎著街道上的夕陽緩緩步行。
最後一個不放心的傢伙也安排妥當,他鬆了口氣的同時舉目回望,驟然發現這一年多的日子裡,他交到了比之前二十多年加在一起還要多的朋友。
這一去,不知是徹底告別、還是為未來的重逢做準備?
「你的碎片怎麼樣了?」青涿忽然轉頭問。
夕陽並無差別地鋪灑在兩人身上,把周御青的眉眼間的陰寒都融去幾分。
「差不多了,」周御青道,「再收集一個核心碎片就能發出信號,剩下的碎片接收到信號會自己找過來。」
青涿不怎麼需要思考,即問:「核心碎片…在最終懼本里?」
「嗯。」周御青點點頭。
懼本確實限制了僅允許一人進入,但周御青又不是「人」,他自有他的方法進去。
街道上來往的演員不少,興許是周御青那一頭漆黑的長髮與面孔太具標誌性,路過的人紛紛露出嚇了一跳的古怪神色,默默避開了二人的前進路線。
青涿笑睇他一眼。
正是準備晚飯的時間點,臨街的幾家餐館商鋪已經開始炒菜迎客,一陣陣香味鑽進嗅覺神經,配合著鍋鏟翻炒的滋啦聲,青涿低頭摸了摸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