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面孔倒是讓青涿有點印象,是一位常常與小孩一起坐在校車最後排的演員。
他怔愣了一秒,從善如流地把牛奶放下,問道:「抱歉,你是小幸的母親?」
女人眼睛盯著劉小幸看了會兒,才慢吞吞地把蓋在眼前的頭髮撇開,繞到耳後,慢慢走了進來。
她居然落座在了小靈的另一側,與自己的女兒之間相隔了整整兩個人的距離。
「你好,我叫劉芝含,小幸是我的……女兒。」她眼睛略有些無神,空落落地放在膝頭,放在她帶了手套的手上,「我知道你,青先生,你很厲害……我想請你幫幫我。」
青涿來到劇場也才不過十幾日,才剛過了兩個懼本,加入的也並非數一數二的頂尖懼團,並不覺得自己名聲大噪,不由得問:「你怎麼知道我的?」
劉芝含撇過頭看過來:「我來自遠途懼團。」
遠途懼團。這個名字十分耳熟。
不正是新婚喜宴懼本中魏葉曉的懼團麼!
看起來,高中生在進入懼本前,他們懼□□了人前來盯梢,看有誰駐足於那個懼本前,又有誰在懼本結束的同時傳送到了落幕之庭。
其實這種搜索方式非常低效,只是青涿運氣好,恰好撞上了他們的眼線。
「你為什麼會需要我的幫助呢?我記得,你似乎是有隊友的。」青涿也回過頭看她,背光處瞳孔的顏色深了些。
與劉芝含共同坐在校車末排的還有兩個男人,依他們之間的交流神色來看,應當是較為熟悉的人。
女人的眼神往劉小幸的方向滑動了一下:「小幸,小幸她有病。」
「只要她的眼睛看到誰,誰的身上就會長出膿皰、會潰爛,我和我的隊友已經被傷害好幾次了!我的隊友再也不接納我,他們甚至躲避著我和小幸!可是我是小幸的媽媽,我不能和她分開!我一旦和她分開我就會死!!」
說到後邊,劉芝含越發激動,她將脖頸上的圍巾解開,又把左手的手套摘下。
慘白燈光下,兩個深紅色、血肉模糊的凹坑布在她的皮膚上,像是在藥舂里被搗爛的紅色果肉。
曲醫兩兄妹原先坐在對面沙發上,見此狀紛紛往門口靠了靠,儘量遠離劉小幸的視線之處。
劉芝含也確實害怕得快要瘋掉,毫無顧忌地就在劉小幸跟前說這樣的話。
可惜的是,青涿也無能為力,他從桌上拿起剛剛沒能送出去的牛奶,輕輕避開了劉小幸的目光,放在了她腿上。
做完這個,他才回過頭乾脆地回應:「我幫不了你。與其尋求我的幫助,你不如去問問醫生。」
在現實世界裡,如果有什麼病痛,劉芝含肯定第一時間去醫院。
可這是在懼本里!!她不願意相信這些與系統為伍的npc。
她呆愣地坐在原地,耳邊聽到了來自曲醫兜里傳來的電話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