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強:「還有一小時……」
師哥怒吼:「你他媽的不會打滴嗎?你打算坐公交去?」
段強:「師哥,我沒、沒錢……」
兩人一應一和,楊興平嘴角下壓,這都什麼人啊!
師哥:「你趕緊的!」
電話掛了,段強眼巴巴的看著手機到了楊興平手裡。
楊興平:「你怎麼不朝你師哥要點錢?你都要被賣了還替他省錢?」
段強訥訥,顯然沒想到還能要錢。
楊興平把他往前推了推:「行了,走吧!」
*
文三站在冷鏈倉前,手裡的煙一根接一根。
裊裊煙霧往他的臉上吹拂,文三把煙扔掉。
空中似乎飄蕩著一些回音。
「哥,哥,有人要殺我,你救救我……」
「你是誰!!!救命,救命,我不認識你!」
「……有人拿刀子割我肚子,哥,哥,你別走……」
……
我有罪嗎?
文三求佛問道,但他誰都不信,至今沒得到答案。
我有罪嗎?
冷氣吹在他身上,文三想起了文卓的醫生。
他說文卓的病是心病,文卓生理上沒什麼毛病,讓文**復回憶文卓是否遭受了什麼打擊,比如校園霸凌之類。
文三知道,文卓沒生病前一向活潑,他愛說話,討人喜歡,打個遊戲都呼朋喚友,不可能被人欺負。
得病後更沒去過學校,但有朋友隔三差五來看看他,校園霸凌是無稽之談。
中年醫生問他:「那是因為什麼?他這個傾向,也有可能是之前目睹過,他把別人的經歷當成自己的,所以才會經常噩夢。」
文三更沉默了。
他又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
我有罪嗎?
他質問自己。
文卓生病時才十八歲,他那麼年輕,文三不想失去弟弟。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冷鏈倉前,像一尊雕塑,身上都是寒意。
沒多久,經理領著幾個憨厚的漢子站在他面前。
「三哥?」
「三哥?」
……
一連叫了幾聲,文三才回過神。
經理:「三哥,您看看,人還行?」
文三的視線一一掠過幾人,點點頭。
經理便招呼幾人上了冷凍車。
文三被煙燙了手。
經理把人推進車裡,問道:「三哥,咱們現在走嗎?」
文三揮揮手:「再等等,老四那邊還有兩個。」
他繼續抽菸。
經理也不知他最近怎麼了,這煙越抽越凶。
難道是三哥他弟病情復發了?
他也不敢問,老實站在門口等人。
天色暗淡,遠處兩個人影漸漸走近。
楊興平刻意控制著速度,跟在段強身後。
段強離目的地越近,抖的越厲害。
楊興平沒招,路上讓他喝點酒壯膽。
楊興平:「你抖什麼,我在你死不了!」
段強心裡長苦瓜,眼見快到了,他朝楊興平要保證:「真沒事?」
楊興平彎腰靠近他。
「真沒事!」
*
另一邊,裴青盯著電腦上的紅點,看著紅點緩慢挪動。
徐安:「這走的和龜爬有什麼區別!」
裴青:「別這麼暴躁。」
徐安看著紅點走進冷鏈廠。
他基本摸清了這群人的路數,對著手機道:「準備就緒,目標要出發了。」
*
冷藏車中,楊興平和幾個男人擠在一起。
這幾個男人事先應該都被交待過,上車時一句話不說,只拿眼睛看了一眼上來的人,繼續不說話當啞巴。
還好是冷藏車,段強就算緊張的抖也沒人注意。
他回想了一下剛剛見到文三的場景。
本以為文三會仔細盤問,但文三身上煙燻火燎的,本人還有些心不在焉,就這樣被他混進來了。
楊興平擰眉,他借著衣服掩蓋,敲了幾下手機,老實的靠在車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