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坐在楊興平的旁邊,仔細觀察褚萍的狀態。
褚萍的精神狀態沒有他們想像的差,她雖然臉上沒什麼肉,但眼神並不飄浮,也不會往徐安和楊興平身上看,她垂下頭的神態和褚雙有些相似。
褚萍沒有說話,他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暮氣沉沉。
楊興平咬了咬牙,這對母女是怎麼回事?坐下來什麼也不說,跟啞巴一樣。
這時徐安開口了。
「你知道嗎?褚雙也在我們這兒。作為一個母親,你這麼大年紀了,還住在外面的小賓館裡,這幾天沒聯繫你女兒嗎?」
聽到女兒的名字,褚萍手指輕動。
徐安繼續說道:「不止你的女兒褚雙,還有你的未來女婿曹天都在我們這兒。需不需要安排你們見一面?」
褚萍立刻搖了搖頭,從她進審訊室後,這已經算是她非常明顯的肢體反應了。
徐安緊跟著問道:「你不想見他們?為什麼不想?」
褚萍一動不動,又恢復了剛才那一副暮氣沉沉的樣子。
徐安開始猜測:「是因為你做的事情沒有處理乾淨?他們交代你的事情不好做吧?」
聽了徐安的話,褚萍連連搖頭,說道:「是我,是我自己要做的!和他們沒關係。」
她飛快的看了一眼徐安和楊興平。
楊興平開始皺眉,他剛想說話,就聽徐安說了一句:「您也別急,口渴了吧?我讓人給你倒杯水。」
楊興平會意,走出了審訊室,換裴青倒了杯水走了進來,她把水放在了褚萍面前。
褚萍的神色輕觸了一下一次性紙杯,她掠過裴青,然後低下了頭。
裴青把紙杯往她那邊一遞,然後不好意思的說道:「阿姨,真抱歉。您真的不和褚雙見一面嗎?」
裴青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對褚萍說道:「褚雙手腕骨折了,現在還吊著繃帶呢。」
褚萍突然抬起了頭盯著裴青,裴青注視著褚萍,不好意思的繼續說道:「都是我的錯,我急著上廁所……」
聽到女兒受傷,褚萍的臉微微揚起,問道:「她沒事吧?」
裴青:「暫時沒事,不過我們這裡畢竟不方便養病,如果她一直不交代問題的話,也得不到好的治療,萬一手腕要是落下了什麼毛病,對她以後也不好。」
裴青嘆了口氣。
「根據我們調查,秦滿和曹天是朋友,他和褚雙並沒有什麼關係。」
裴青像是有些苦惱,繼續問道:「怎麼會是您出現在茂山呢?」
緊接著,裴青勸了一句。
「雖說曹天的年薪不錯,但他畢竟是個二婚男人,長得也不怎麼好。如果你們配合警方調查,有自首情節,說不定能得到寬大處理。」
說完裴青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打開了手機,給褚萍看了一眼褚雙骨折後拍的片子。
裴青補充說道:「醫生說如果不好好治療,以後關節這個地方可能會出問題。現在剛骨折,休養也很重要,您是她母親,總不能看她這樣一輩子陷在曹天身上,最後身心受傷,你該為她多考慮考慮才對。」
褚萍盯著褚雙的骨折照片看了看,而後又盯著裴青,裴青被她看的發毛,把手機收了回來。
不知道是裴青說的哪一句話打動了褚萍,還是說褚萍真的很擔心褚雙現在的身體。
她看了一眼審訊室,審訊室其實有點潮濕,現在這個季節還不算冷,但再過一段時間就不好說了。
想了一會兒,褚萍下定了決心,說道:「是曹天,曹天讓我把秦滿的屍體搬到茂山,他說茂山那個地方沒什麼人,把屍體藏在那兒,肯定沒人發現。」
終於說到正題了,徐安來了精神,讓褚萍仔細說清楚。
褚萍的重點還是在自己女兒身上。
「都是曹天說的,和我女兒沒關係。我女兒那麼瘦,她根本搬不動秦滿,她和秦滿認識,不熟,都是曹天,是他對秦滿心生不滿,然後他想了個辦法,把秦滿從情人家的樓下引了下來,把人敲暈裝進了後備箱。
曹天回了郊區的別墅,後來秦滿醒了,又和他吵了起來,然後,曹天把秦滿打死了,就就把我叫過來處理屍體。」
說起這些時,褚萍說的斷斷續續,似乎在組織語言,又特意的把褚雙從這件事裡摘了出去。
徐安開始發問:「曹天和秦滿為什麼起爭執?」
褚萍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
徐安又說道:「十四號當天晚上,你女兒一直和曹天待在一起,有監控為證。那麼照你說的,案發開始到結束,褚雙是一直目睹現場了嗎?」
褚萍又連連搖頭。
「沒有沒有,我女兒膽子不大。她什麼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