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插手,幫吳興林還了錢,把小孩帶回家了。
這
位食客就是莊文口中的趙叔,趙愛農。
趙愛農當時剛退休,退休前也是個廚師,雖然不像余樂群上個師傅手藝好,但也能教吳興林。
吳興林那就是張白紙,趙愛農再怎麼也比他強。
兩人的師徒情分就此定下。
吳興林在趙愛農家裡學手藝,平時幫趙愛農跑腿幹活,雖然說都要幹活,但比在館子裡強多了。
趙愛農家裡人口簡單,老伴走的早,有個兒子工作忙的很,不到逢年過節不回家。趙愛農平時也就尋摸著找點好吃的,他家裡確實沒什麼事干。
吳興林就此在趙家住下,一老一小處的挺好,周圍鄰居還都以為吳興林是趙愛農孫子。
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年多,趙愛農覺得吳興林學的有模有樣,開始給他尋摸著找個活干,光說不練假把式。
吳興林有活干後,還三五不時的回來看趙愛農,看著比親孫子還親。
日子要是一直能這樣過下去也不錯,吳興林好好的當廚師,把趙愛農當爺爺孝敬,也沒後來的這些事。
可天不遂人願,突然有一天,趙愛農兒子回來了,回來就和趙愛農大吵一架。
後來趙愛農的兒子因為酒駕出車禍沒了,趙愛農老年喪子,身體承受不住,沒過兩年也走了。
吳興林就這樣又變成一個人。
莊文說到這兒,還流了幾滴眼淚。
「我那時起就認識吳興林了,他雖然性格有點拐,但人還是好的,趙叔走了,他還忙前忙後。怎麼、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莊文難以相信,吳興林會幹出把她扔海里的事。
她又哭了一場。
裴青聽了一段悽苦少年拜師學藝的故事,眼皮子都沒動一下。
這是莊文說出來的,不知道帶了多少主觀修飾,這姑娘也是個腦子不清醒的。
她直接拿出余樂群的照片,問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莊文點點頭。
裴青見她只點頭,不說話,又只好下了一劑重藥:「吳興林都把你扔海里了,你還想替他說話?」
真是看的人血壓都高了。
莊文又哭了一會兒,裴青看了一眼守在病房外的警察,見警察抬頭朝外張望,顯然也是一堆話堵在心裡不好說出口。
裴青心想,還好楊興平現在不在,要是楊興平現在在,他才不管莊文是不是剛被人從海里救上來,直接一頓嘲諷,莊文現在肯定哭得更狠。
等莊文的哭聲只剩啜泣,裴青才問道:「你怎麼認識照片上的余樂群的?」
莊文:「興林說趙叔一家都是他害的,是他害趙叔兒子背了一身債,所以趙叔兒子才回家想找趙叔要錢,後來也是因為身上債務,趙叔兒子喝多了才出車禍,害得趙叔也跟著沒了。趙叔沒了後,興林就一直在打聽這個人,找了好多年也沒找到,我本來以為他沒再找了,結果前段時間,他突然高高興興跑去祭拜,我嚇了一跳。後來興林說國內不能待了,帶我去國外,我們好好過日子……」
莊文又哭了出來:「他說什麼,我做什麼,結果他居然想讓我死,他對得起我嗎?我等了他那麼多年,他想起來回來看我一眼,想不起來把我扔一邊……」
裴青看她又哭了起來,這眼淚在海里還沒流夠啊。
裴青的手機振動了幾下,是徐安發來的消息。
徐安:【怎麼樣?問出來了嗎?趁著這女人情緒不穩定抓緊撬開她的嘴。】
裴青手指飛快:【說了,說了一堆吳興林出來打工的心酸史,服了,她吃的苦都是因為腦子進了水。】
*
把吳興林和莊文抓回來後,對案件的進一步調查仍然在繼續。
經過查證,莊文說的確實沒錯,她和趙愛農是上下樓的鄰居。
趙愛農確實教過吳興林手藝。
事情過去十年,經過裴青和楊興平走訪,找到了當年趙愛農的鄰居打聽,他們還記得趙愛農和吳興林,也可以作證,趙愛農和吳興林感情不錯,兩人經常一起下館子,連最後趙愛農的喪事都是吳興林幫忙辦的。
一個步履蹣跚的老頭慢吞吞說道:「所以說啊,老話還是有道理啊,徒弟那就是半個兒子,有時候比兒子還管用。」
那麼趙愛農的兒子和余樂群之間是否真的存在債務關係。
三人又費了不少時間找到了趙愛農兒子當初的同學朋友。
他的那些同學還記得他,因為他欠錢不還,再一打聽人出車禍死了,家裡也沒人了,這比借出去的錢成了爛帳,放在誰身上都得慪好幾年。
裴青抓住一個話多的追問:「那他當時到底為什麼欠那麼多錢?」
同學:「好像是投資吧,就非吸,利息還特別高,他好像還有幾個客戶,後來出事了,他沒辦法又到處套現賠客戶本金,這東拆西借,自己的本錢沒回來又搭進去不少,利滾利的,哎,我當時是不知道,要不我也不能借他,上學時候他也沒這麼不靠譜啊!」
非法集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