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這種情形下,這種幫助變成了某種意義上的交換。
他給我一個光明而璀璨的前途,代價則是我糊裡糊塗地和他繼續這種曖昧以上的關係。
當然,這只是我的主觀臆斷,可能紀文軒並沒有那麼「壞」,他就是想幫幫我。
但他憑什麼要幫我呢?
憑我做男保姆做得很合格?憑我們多年未見、重逢幾個月的交情?
我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立刻拒絕,我低聲說「我要想一想」。
紀文軒也沒有逼我,他輕輕地說了一句:「我只是想幫你罷了。」
在這一瞬間,我很想問他:「那過去的你,怎麼沒有想過幫我呢?」
但我又在下一秒說服了自己——過去的我,也沒有想過要去幫他,我們在「斷聯」的那些年裡互不聯繫、互不幫助,這很公平,不是麼?
不能因為他成了很富有的人,我成了很貧窮的人,就一定要求他會幫助我這個過去的小夥伴吧。
我忘了從哪本書上曾經看到過一句話。
幫人是情分,不幫人是本分。
紀文軒沒什麼錯,錯的是過分要求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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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返程的飛機上,一直思考這個問題,但直到幾個小時後下了飛機,我依舊沒有找到合適的答案。
回別墅當天,我在和紀文軒溝通後,直接安排保潔團隊上門,搞了一次大掃除。
紀文軒的房間我親自打掃,他倚靠在床頭,翻閱一本書,我快打掃完了,他的書都沒有翻過一頁。
「……你總盯著我看幹什麼?」
「你比書更好看一些。」
我「哦」了一聲,繼續手上的動作。
「你在飛機上想什麼?」
「在想你要是個直男,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你歧視同性戀?」
「不歧視。」
「你不喜歡我是同性戀?」
「……倒也不是。」
「那是什麼?」
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答案我想我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保潔公司來了很多人,盡職盡責地完成了清潔的工作。
晚上的時候我開始做飯,當我把三菜一湯放在餐桌上的時候,紀文軒搖著輪椅過來,說:「看起來很豐盛。」
我看著他的手動輪椅,忍不住問他:「怎麼不換個電動的?」
「可以順便鍛鍊手臂的肌肉,」他低笑著說,「我還沒有到需要機械輔助的地步。」
我無聲地嘆了口氣,然後又在拓展思維。
如果紀文軒他沒有遭遇那場車禍,腿並沒有壞,那他大概率還是會繼續他那種「隨意而不負責」的更換「情人」的生活,也未必會對我產生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