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些跑,可不能再摔了。」
小郎君點頭,任蘭嘉才鬆開他起身離開。走出兩步,任蘭嘉招來一個下人。
「找醫師來,給他瞧瞧。今日祖母壽宴,把這些小郎君都看顧好。」
這些可是每家的
命根子。今日她祖母壽宴,不能被擾了興致。
交代完下人任蘭嘉繼續往書房走去,不知身後還遠遠墜著一道頎長的身影。
到書房時,任管家已在門外,見到任蘭嘉他行了個禮。「郡主,老太爺還在前廳待客,讓您稍坐片刻,他一會就來。」
壽宴太過熱鬧,任蘭嘉許久沒見過這麼多的人,臉都笑僵住了,她正好想躲躲清淨。今日壽宴,席上大多都是葷菜,任蘭嘉只裝裝模樣夾了幾口素菜,還好提前吃過藥,才讓她不至於在宴席上就犯了噁心。
「姑娘,奴婢去廚房給您端些素齋來吧。」
任蘭嘉點頭。
書房裡留下任蘭嘉一人,她偏頭看書架上的書。任二爺體弱,自小甚少出門,便只能讀書。什麼四書五經,史書奇書,他都讀。長公主府的書架上都是他的書,任蘭嘉自幼也是隨著他博覽群書。
咔噠!
任蘭嘉正垂頭看書,門被人推開,她沒細思,不敲門就進來的除了任老太爺不會是他人。便喚了聲「祖父」。
可待她抬頭,看清來人時,愣住了。
來人面容俊朗,頭髮烏黑。
什麼祖父找她,想來是藉口,真正找她的人是他。
任蘭嘉壓住心中那密密麻麻的癢意,
「王爺怎會在此。」
陳朝邁進大門,門敞開著,外頭的風隨著他一道灌進房中,吹得任蘭嘉髮絲一拂。
「來找你。」
短短三字,卻如同敲在任蘭嘉心上一般。她自書案後走出:「哦?王爺找我何事?」
少女站在書房中間,風吹動著她的烏髮也吹動著她的裙擺。姣好的身姿,白皙的臉龐,一雙眼眸反射著屋外的陽光,熠熠發亮,
這一霎那,一向無心男女之事的攝政王終於有了實質感,眼前的少女是他的未婚妻,更是要同他攜手走完後半生的妻子。
這婚事本該早就完成,只是任蘭嘉一直在雲留山上未歸,陳朝只以為,她和他一樣,都無心婚事。她想禮佛,他想有個不麻煩的妻子。陳朝又想到了方才在花園看到的那一幕,她心地善良,與人溫和,他阿姐和母親對她有懷有內疚之心,想來也不會有婆媳問題。如此看來,她很適合,也最不麻煩。
「我來找你商議婚事。」
第10章
初春,萬物復甦,春芽破土,風裹挾著桃花香四處飄散。
書房內任蘭嘉面上泛起紅暈。
「婚姻大事,王爺應該找祖父商議。」
婚姻大事自是該有長輩做主,但他們二人不同。
「你雖是任家人,但你我都知道。這婚事,若非你親自點頭。任老太爺是不會逼你的。你我婚約已定多年,如今都到了成婚的年紀。你是還有何疑慮嗎?」
任蘭嘉抿了抿嘴,不語,似在思考。
太后的念叨尤在耳邊,這婚事一日不定,他就一日不得清淨,陳朝又道:「我知你入寺廟祈福禮佛多年,成,諸事隨你心意。你想禮佛便禮佛,想祈福便祈福。若是覺得和我母親同住一宅不自在,你住在長公主府也可,便是想回到山上我也不攔你。」
任蘭嘉側目,他站在邊門,始終未再進前一步。事關婚約,他卻像在議論朝事一般淡然。
再細思他的一番話,這是全然不在意她,只想把她娶進門,履行這門親事罷了。
「我並沒有疑慮。王爺多慮了。」
當年她正值稚齡,他對她沒什麼想法很正常。往後日子還長著,她與他,來日方長。
陳朝凝神看了她一會,確定她沒有遲疑之色。
「好,那我回去就讓欽天監算吉日,請人來下聘。」
事情已定,陳朝沒有再逗留的理由。和她見這一面,本就是無奈之舉。
他轉身離開書房,路上還碰到了端著膳食的侍女。他沒在意,闊步向外走去。
人走遠了,任蘭嘉還站在原地,她垂眸看了眼手上的玉鐲,低笑一聲。
慧心端著膳食進書房,默默把菜擺在桌上,什麼也沒說,好似剛也沒碰到從書房裡走出的攝政王。
至於被當做藉口的任老太爺,直到宴席散了,任蘭嘉才見到他。見了一天客,年事已高的任老太爺也有些疲憊。坐在圈椅里揉著眉心。
「見到人了?如何?」
「祖父覺著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