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仿佛被架在鍋里用大火炙烤,他心亂如麻,又偏偏如梗在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紀溫庭。
按摩完,景寧換了一件高領寬鬆打底衫。
在電梯裡,景寧就看到了跪在大廳中央的紀秉臣。
他嚇了一跳,問紀溫庭:「他怎麼了?」
紀溫庭眸色冷淡,說:「閒的沒事幹。」
「?」
紀溫庭說完發覺自己的話說的有點重,又解釋說:「我沒讓他跪,是他自己要跪。」
景寧更好奇了。
紀秉臣老早就看到從電梯下來的兩人。
但他仍然面容倔強的跪在那裡,腰杆也挺得筆直。。
管家和傭人們好像見怪不怪,低頭走路。
景寧好奇的瞧他一眼,肚子餓得咕咕叫,也沒湊過去問。
直到自己用完餐,發現紀秉臣還跪在那裡,他才沒忍住,坐在沙發上湊向紀溫庭。
「到底發生什麼了?」
他直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紀秉臣是個有傲氣的人,他卻是很聽紀溫庭的話,但同樣的紀溫庭罰他時也照顧著他的尊嚴,從沒有罰他在眾目睽睽下跪這麼久。
估摸著沒過幾天,這件事情就會被傳得沸沸揚揚了,那麼紀秉臣出門在外的形象都要打折扣。
紀溫庭看著電視屏幕沉默片刻,才神色平靜的說:「沒什麼,只是他知道了一個當年的真相而已。」
景寧愣了下,靈光一現,忽然想起了一些自己查過的關於紀家的資料。
大約是在十二年前,紀溫庭剛剛接手紀家家業不久時,紀秉臣曾經被綁架過。
不過不當是抓了他一個人,而是一場a市有策劃的富二代綁架案。
綁匪聯合了很多人,專門調查清楚身世背景,抓了不少富家公子。
貪玩出去玩的紀秉臣也是其中一個。
綁匪根據每個人的身家開出了贖金,紀秉臣的贖金是五千萬。
看起來是天文數字,但是放在紀家,這點錢比起一個少爺的安危,算不上什麼。
然而在身邊的所有人一個個被家裡人的人接回去的時候,紀秉臣卻遲遲沒有人來接。
後來紀秉臣自己逃回家後,得了種心理疾病,自閉了一段時間才好起來,但脾氣也變得奇怪。
後來就逐漸有人說,是紀家的大少爺,紀秉臣的大哥策劃了這場綁架案。
原本是想要偽裝成綁架,謀殺掉紀秉臣,只有這樣紀溫庭才能在紀家立於不敗之地,沒有任何人再可以成為他的威脅。
想到這裡,景寧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紀溫庭不是這樣的人,但也意識到那場綁架案絕對不止是圖錢那麼簡單,不是紀溫庭也是和紀家有關的人,以此來離間紀家兩兄弟。
而很顯然,他很成功。
果然,片刻的沉默後。
景寧聽到紀溫庭用一種雲淡風輕的語氣,告訴他:「那個誤會,讓他策劃了那場車禍。」
第78章
景寧呼吸一滯, 看向紀秉臣時,莫名有一種一夜之間,這個永遠有避風港刻意依靠, 因此不可一世的二少爺, 好像忽然間變了一個人,沒見的褶皺深深加深。
景寧知道, 這是對紀秉臣來說最好的懲罰。
紀溫庭無需再做什麼, 就可以讓愧疚折磨他的一生。
當風暴褪去,可窺真心。
景寧不知道紀秉臣貴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上樓睡覺的時候,發現紀秉臣還跪在那裡, 神情堅毅,雙手緊握成拳。
也沒有人來勸。
睡前紀溫庭又給景寧吃了退燒藥,陪著他睡下。
第二天早上, 景寧難得醒的比紀溫庭要早,反倒是紀溫庭還在沉睡中, 景寧起床的動靜也沒有將他吵醒。
他還害怕是紀溫庭生病了,手貼到額上試探了一下他的溫度, 發覺無異常,才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