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側頭看向孟枕星,他看到了女孩眼中的痛苦和掙扎,突然就明白了她。
片刻的沉默後,景寧捏了捏端放在膝上的手,暗自下了決心,側頭認真的對孟枕星說:「孟小姐,我有辦法讓孟老爺子不再提這件事情,只要您願意配合我。」
紀溫庭從孟老爺子的書房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邊的景寧。
「紀先生,怎麼才出來呀。」
一開始紀溫庭只覺得景寧的語氣好像有些奇怪,但它在書房被孟老爺子揪著薰陶了半個小時,正是頭昏腦脹之時就沒有多想,只是捏著眉頭回答:「和長輩多聊了會兒。」
景寧:「那紀先生要先去客房休息會兒嗎?我陪您去。」
聽到這有些……甜膩的語氣,紀溫庭不由得側頭看他一眼,瞥見他眼中明晃晃的笑意時,愣怔了下,道:「聽你的。」
恰在此時,孟老爺子也從書房出來了,一出來就看到景寧親親密密的貼在紀溫庭耳邊說話,眉立馬狠狠皺起,鷹隼般的眼盯在景寧身上輕蔑的打量,冷哼一聲,沉聲對紀溫庭說:「溫庭,有時候身邊人也一定要查清楚底細才是,不要被有心之人勾引利用。」
紀溫庭正要說話,卻沒料到景寧居然膽敢搶了他的話頭,不卑不亢的回覆孟老爺子:「孟老爺說笑了,我的底線紀先生自然一清二楚,紀先生信任我自然也有紀先生自己的道理,不需要您多操心。」
孟老爺子大概是頭一次被人貼臉開大,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杵,沉著臉道:「這種話是一個下人該對主人家說的嗎?溫庭,這就是你身邊培養出來的人,竟敢這樣和我說話!」
紀溫庭去看景寧,罕見的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到心虛和惶恐。
青年鎮定自若面不改色,而這顯然有些不正常。
「抱歉,是他逾矩了。」說著又轉向景寧,極為無奈般,「景寧,不可以這麼對長輩說話。」
可是明眼人哪裡聽不出來那語氣里的寵溺和縱容。
景寧意外的悄悄瞥紀溫庭一眼,這才微微頷首說:「對不起孟老爺,是我僭越了。」
待到紀溫庭和景寧離開,孟老爺子還半天沒緩過神來。
不論外界如何猜測紀溫庭,孟老爺子都向來是不信的,因為紀溫庭有自己的原則和堅守,從不會隨便亂來。這也是他放心把自己最寵愛的孫女交給他的原因。
可若是他和他身邊那個青年是真的……
孟老爺子按了按太陽穴,指向身邊一個護衛,擰著眉低聲道:「跟著他們。」
「是。」
另一邊其實景寧心裡十分忐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主張,紀溫庭要是生氣了那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以剛才有些話也是拿捏著分寸說的。
但紀溫庭非但好像沒有察覺到他剛才的變化,連句多話都沒有問,還默許了景寧帶他回客房休息。
孟家有專門給貴客安排的房間,並且內里陳設十分周到,書架上擺的都是紀溫庭會喜歡看的書,衣櫃裡也有秋季的衣物。
裡面擺有茶桌棋盤,書桌後的窗戶推開,就是一個古樸雅致清新怡人的小院,完全就是按著紀溫庭的喜好來的。
而紀溫庭一進來就坐在書桌前自顧自的看起了書。
景寧閒著沒事做,就坐在旁邊學著泡上了茶。
茶餅雖然景寧分不清哪種是哪個,但能看出去都是非常名貴的,隨手拿了一罐打開了。
以前景琰會客的時候就經常會手動泡茶喝,景寧也嘗過,雖然前調苦,但喝進嘴裡回味無窮。
景琰見他喜歡喝,還指揮過他自己親手泡,慢慢的他也就學會了。
茶壺只有巴掌大,景寧美滋滋的泡好,倒了第一杯獻寶似的端到了紀溫庭的手邊。
「紀先生,請喝茶。」
紀溫庭從書頁中抬頭看向那杯裊裊飄香的茶,挑了挑眉,似是有些意外:「還會泡茶?」
景寧如實說:「以前跟著大哥學過。」
紀溫庭將手中的書頁放到桌邊,端起手中的茶杯抿上了一口,在景寧有些緊張的神情中,頷首讚許:「很不錯。」
景寧立馬道:「我再為您泡!」
眼見他興致勃勃,紀溫庭也沒有再看書了,轉而看起了景寧泡茶。
兩人在書房裡一直閒聊了近兩個小時,直到紀秉臣找到這裡來,進門見他們二人正湊在棋盤前對弈,一邊對景寧嘟囔著「你怎麼還會下棋,你下的贏我哥嗎」,結果走近一看發現他們在下五子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