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忙道:「真的不是紀先生。」
見他神情認真不似做假,紀溫庭這才意識到景寧說不想去上學的話是真的,而且是出自他本人的意願。
「為什麼?」
景寧抿了抿唇,低聲說:「可能在家裡待了太久,去學校沒有什麼歸屬感了。覺得還是留在您身邊比較好。」
紀溫庭面容凝重:「你要明白,這次退學即使你之後反悔,我也不會再幫你。」
景寧一反常態的回得很快,語氣認真:「我明白的紀先生,我做好了心理準備。」
兩個人隔著兩米長的茶几對視,一個故作深沉一個故作鎮定,但誰也不相讓。
半晌後,卻是紀溫庭難得的落敗了,他低頭翻開書頁,只淡聲道:「不要拿前途開玩笑。」
景寧還以為自己成功了,卻聽到紀溫庭來這麼一句,登時急了。
「紀先生,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
「景寧。」
紀溫庭抬眸看向他,眸色靜寂:「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景寧內心一凜,再看過去時紀溫庭已經垂眸繼續翻看書頁。
「這件事不要再提。」
景寧總覺得紀溫庭是有些生氣了,直到他離開男人的視線都沒有再抬起。
天氣越來越冷,夏天的尾巴徹底消失,深秋時節的風涼的沁人。
景寧一開始還騎著小電驢上下課,結果受涼感冒被紀溫庭知曉後,就安排了專車司機接送他上下學。
而這周的周末學校安排了外出研學,景寧沒能回紀家。
紀溫庭命人備來了新的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為他一周的研學之旅做準備。
學校定的是研學附近的民宿,四人一間,相當於學校宿舍。
大家都是自由組隊湊寢室,因此輪到景寧的時候,就是剩下沒有組隊的幾個人在一個寢室里了。
人數沒有那麼齊,所以其實組到最後加上景寧也只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是一直看不太慣他的學委,還有一個景寧不怎麼認識,話也很少。
研學還算順利,老師將行程安排的很滿。
以前對景寧來說,只要在學生堆里在學校里就會感到放鬆,起碼這是自己還是個正常人的證明。
可是這一周他卻不知道為什麼分外的心不在焉。
頭天晚上一回到民宿就溜出去找了個角落給紀溫庭打電話。
他是掐著紀溫庭回房間將要睡覺的時間打的,所以每一次對方都接得很快。
「紀先生。」
「嗯,還沒睡?」
景寧聽到他的聲音就莫名安心,溫聲說:「換了地方有些睡不著。」
「認床嗎?」紀溫庭嗓音帶笑。
「也不是,就是覺得出來的時間太長。不太安心。」
「你母親那邊我會讓人多加關注。」
「我不是這個意思。」景寧嗓音沉悶。
紀家給了唐錦容最好的醫療資源,景寧最近去看她的時候發現她的精神也都很好,很配合治療。
有他在,景寧沒什麼不放心的。
紀溫庭疑惑:「那是為什麼?」
涼風吹不去景寧心中的躁動,他抬眸看著無星無月的寂寥夜空,好半晌才深吸口氣,啞聲說:「就是有些……想您。」
電話那頭的聲音靜了,靜的景寧除了自己的呼吸聽不見任何聲音。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樣說出來了。
景寧的心高高懸掛起,就在他做好了被默不作聲掛掉電話的準備的時候,男人低低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嗯,我等你回來。」
出一趟遠門還有人在等自己的感覺很是不同。
他想回去,不想待在h市,他想回到a市,回到紀溫庭的身邊。
他揣著滿腹期待回去,結果沒料到房間門被從裡面反鎖了。
景寧一開始沒多想,敲了門見裡面還沒動靜才拿出手機聯繫學委——他也只有學委的練習方式。
然而電話被掛斷了,再打就被拉黑了。
這下景寧還不知道對方是針對自己就是傻了。
他見多了這樣的刁難,只是站在門口,心平氣和的對裡面的人說:「如果你不想等下被老師約談的話,我勸你還是開門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