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也訝異於紀秉臣居然會道歉道得這樣果斷,驚異的看他一眼,又悶聲說:「沒關係。」
一副逆來順受,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被捉弄的模樣。
因為這一通鬧劇,下午的騎馬課程不得不提前取消?紀溫庭讓景寧回去好好休息,下午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相當於給他放了半天假。
至於罪魁禍首,這會兒已然熟練的跪在了書房。
其實罰跪這樣侮辱人的懲罰方式在紀秉臣十五歲之前並沒有出現過。甚至十五歲之前的紀秉臣怎麼犯渾都沒有挨過紀溫庭手下的家法,對紀溫庭的恐懼大多來自於血脈壓制。
畢竟他是他哥看著長大的,除了他也沒人管得了自己,在家之外就是無法無天的小惡霸。
直到十五歲時,紀秉臣進入了叛逆期,有點觸碰到紀溫庭的底線了,甚至開始被人教唆觸碰法律邊緣線,紀溫庭才開始用這招治他。
紀秉臣一開始無法接受,深受打擊,為此還鬧過離家出走。
紀溫庭是沒找他,讓人遠遠跟著,任由他一個人一邊抹著眼淚給他發斷絕兄弟關係的小作文,一邊忍受著瑟瑟寒風出走在漆黑的大馬路上。
那是個大冬天。
後來還是紀秉臣實在冷得受不了自己回家老實跪在了開滿暖氣的書房。
從小他就明白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個道理。
但其實在景寧沒有來紀家之前,紀秉臣成年後被罰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景寧一來,紀秉臣幾乎是一月一罰。
真是給自己找了個祖宗來了。
「哥,我是真冤枉,我只是牽著馬慢走著,都沒跑起來,不至於嚇成這樣。」
紀秉臣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有意指控景寧裝可憐博同情。
紀溫庭不為所動,平靜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第一次騎馬是什麼樣?」
紀秉臣摸著鼻子,有些心虛:「我那時候還小嘛……」
紀溫庭沉下嗓音:「對新事物的恐懼和年齡沒關係。」
紀秉臣對騎馬產生興趣就是因為他哥。一開始紀溫庭也不肯教他,後來被自己纏得沒辦法才答應了。
那會兒紀秉臣也才十幾歲,第一次騎的是一匹沒有成年的中體型馬,結果一坐上去就開始打退堂鼓說自己不行。
紀溫庭一言不發,翻身上馬,愣是帶著他圍著偌大的馬場狂跑了兩圈,嚇得他哇哇大叫後,冷著臉告知他:「開始了就別說不要。」
簡直是刻骨銘心。
「跪著,等管家進來打完再回房間。」
紀溫庭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書房。
紀秉臣鬆了口氣,還好是管家。
紀溫庭從書房出來原本想回房間去休息,路過景寧的房間時,腦海里又不自覺的想起烈陽下那雙盈著水光的眼睛。
猶豫片刻,輪椅最終在景寧的房門口停下了。
門被敲響時景寧才洗完澡換上睡衣,他以為是管家,開門卻沒看到人,在他背後一涼時,低頭對上了紀溫庭平靜得視線。
「……」
好像有點冷幽默了。
「紀先生,有事嗎?」景寧心虛的抿了抿唇。
紀溫庭好像沒有察覺到尷尬,語氣如常:「還好嗎?」
景寧點點頭說:「我很好紀先生。」
「還想學嗎?」
聽到這句話,景寧猶豫了一下。其實他不是很想學了,很怕紀秉臣再像今天那樣捉弄自己。
可是答應的事情他也不想反悔,而且其實騎馬也挺有趣的,不然的話他待在紀家其實也無所事事。
他小聲說:「想學的。但紀先生可以讓二少爺不要再嚇我了嗎?」
青年聲音很輕,是懇求的語氣,好像伸出爪子往外試探的貓。
「好。」
面前人的答應從來不是說說而已,起碼到現在為止,景寧還是很相信男人給出的承諾,也只有他給自己的承諾不會食言。
紀溫庭溫聲告知他:「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好的。」
景寧還沒想明白明天為什麼放假時,看到紀溫庭軟下了眉眼,嗓音溫柔:「你可以去看看母親。」
第22章
因為紀溫庭的話,景寧這天晚上都沒睡好。
上次見到唐錦容時他和傅崢還沒有退婚。算算時間,他們該有兩三個月沒見面了。
魏斐然為了防止景寧和唐錦容在背地裡搞小動作,沒收了她的手機,切斷了她和外界的聯繫,也不准景寧私底下和她單獨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