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他忽而在她耳邊道。
姚戚香愣住了,她驚到問出了聲:「什麼?」
「我想你。」孟扶危一邊緊緊抱著她,一邊低聲在她耳邊說著,他的聲音並不見失落低沉,反而透著股愉悅。
姚戚香這下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話了。
她愣愣看著孟扶危,像是從未見過他這個人一般。
「太子之事,迫在眉睫,又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去。」他道。
姚戚香明白過來,孟扶危這是在跟她解釋,她忽然覺得這些話有些耳熟,默了瞬,她突然想起其實那天孟扶危臨走前是跟她告過別的。
他說此事事關重大,又是陛下密令,他必須要去,她當時分明聽見了,只是因為那會兒還睡著,意識昏迷,記不清了。
「……我知道了。」姚戚香道,她其實也沒有因為孟扶危外出之事有一點怪他,只是在當天有些失落罷了。
失落什麼呢……
這些日子裡,她漸漸想明白了,她忍不住對孟扶危這個人,這個本就是她夫君,她卻一直沒有真的當他是夫君的人,生出了幾分期待。
連骨肉血親的姚家都沒有善待她,可孟扶危卻待她那樣好,即便他所做的大概也只是尋常人家一個丈夫對妻子本就該做的,可她還是覺得很多。
這些年裡,姚戚香身在姚家,她沒有了娘,離了姚家,她以為自己無處可去,姚家雖多是非,但好歹是個地方可以遮風擋雨。
可當她真正離了姚家,才知道這外面其實沒有那麼多壞天氣,風吹雨打的,只有姚家。
那個生了她,又養了她的地方,便是這世上最差的所在。
姚戚香蜷起手指,她下意識玩弄著自己的衣裙,她不擅長任何甜言蜜語的回應,孟扶危說這些話時,她除了無措,腦中便只剩下一片空白。
好在,孟扶危似乎沒有要她的回應,他解釋完之後便鬆開了她,對她道:「我在來的路上,給你帶了禮物。」
「是什麼?」姚戚香問,她其實對孟扶危的話並沒有提起多少興趣,左不過是釵環首飾,衣服之類的罷了,至多是什麼地方上的小玩意,她對這些都興致缺缺。
然而等天祿從外面進來,將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布包打開之後,姚戚香才看清那裡面躺著一隻雪白帶著黃斑的貓崽。
貓崽只有巴掌大小,腿彎處還纏著一圈灰布。
孟扶危道:「它跑上了樹,自己下不來,在上面叫來叫去,天祿便將它抱了下來,傷是本來就有的,像是被利器所傷,所幸傷口不深。」
姚戚香無所適從,她從未想過,要養一隻貓或者兔子,可是在孟扶危將這隻貓崽遞到她面前時,她腦中卻已經不自覺在想,平日要餵它些什麼,會不會亂跑,找不到了怎麼辦之類的,竟已經在為並不屬於她的小傢伙擔心了。
「……我不會養。」姚戚香推託著,她覺得自己本就居無定所,將來會怎麼樣誰可知?哪裡有心力去養這種東西?
孟扶危也沒有逼她,只道:「那就先讓它留著,等傷好了再放它回去,反正是野生的貓兒,影響不了什麼。」
姚戚香這下沒話說了,那也就是個把月的事情,留就留著吧。
最近這些日子,姚戚香跟鍾嬤嬤學東西愈發勤勉了,她覺得自己積攢了那麼多的不懂的東西,好像突然開了竅似的,學什麼會什麼,學什麼都甚好上手,連最不上心的插花和點茶的手藝都能得鍾嬤嬤稱讚了。
她來了興頭,以前想起還要頂著個毒日頭上課,她腦袋都疼,現在每日都巴不得到那個時候,再也不告假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自從自己上手之後,鍾嬤嬤對她的態度都溫和了不少。
「娘子近日的課業都完成得不錯。」鍾嬤嬤收了那些有問題的帳冊,讓姚戚香尋出上面的問題來,做了批註再交給她,眼下正瞧著那些批註點頭。
「假以時日,娘子便是自己經營店鋪,也絕對沒有什麼問題了。」
姚戚香好奇:「我真能自己經營鋪子嗎?」
鍾嬤嬤答:「官眷不可,只能如公子這般以東家的名號放出去,不過經營的路子還是要看娘子自己,畢竟底下人就算再可信,娘子自己也不能沒有戒心。」
姚戚香懂得這個道理,聞言輕輕點頭,心裡卻生出旁的想法來——照如此說,她積攢下的錢開幾家鋪子不就好了,這樣一來她自己也有得收入,也許等她與孟扶危和離之後,也不是非要再嫁人的。
一想到不必再嫁人的這種可能性,姚戚香滿心都覺得暢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