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孫月瑤驚得站了起來,卻被常氏瞪了一眼,又只能無聲坐下。
姚戚香皺緊了眉,她心口一墜,心中已然明了,此話若從孟祁柏口中說出那可就真的沒有轉圜之機了。
若她成了棄婦……她還怎可能報得了仇!
她冷冷瞧著常氏與孟祁柏,正想著要不要拔下頭上的簪子殺了這兩個賤人一了百了,就聽孟祁柏又道:「姚氏出身低微,思前想後,她不敢一人謀此陰毒計策,勢必是與孟扶危狼狽為奸,覬覦孟氏家主之位,今日正好你們都在,便將孟扶危也一併除去宗籍!」
什麼!?
這下不光姚戚香,這屋中所有人都滿臉震驚地看向孟祁柏。
將孟扶危除籍?啊???
姚戚香愣了愣,忽又禁不住笑了一聲,她這公爹是失心瘋了不成?
他要因為這樁可大可小的事,將孟家最有出息的子孫趕出孟家?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等等……不對,這根本就是瘋子才能做出的事。
難道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對付孟扶危才設下的?姚戚香不由看向常氏,可她看常氏眼中的驚訝之色也不像是假的。
這件事,不在常氏的意料之中。
這件事,是孟祁柏一人之策。
「來人!馬上將姚氏帶下去!等天黑將她送回姚家!」孟祁柏一聲令下,便有兩個家丁一前一後朝姚戚香撲了過來。
姚戚香向後躲了躲,餘光見茗玉輕鬆掙開了束縛她的家丁,兩腳便將撲過來的兩人踹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直蹲守在房頂聽了全程的十幾個黑衣人也都跳了下來,紛紛拔刀將姚戚香圍在了中間。
姚戚香怔住了。
哎呀。
孟扶危,難道他還真算到這一步了?他留給她的這十多個人,竟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她腦子裡頭回一片懵然,只是愣愣瞧著眼前的情狀,仿佛事不關己。
茗玉拔出長刀,站在了姚戚香面前,看著那邊的孟祁柏與常秋蘭開口:「主人說了,若他離府,孟家人有什麼不安分的,便是謀逆。」
她目光冷冽,字字鏗鏘,姚戚香錯眼看她,眼神驚艷。
茗玉……會武功的?
屋內的孟家人們慌亂起來,孟極忙道:「這、這是幹什麼!此事可與我們二房無關啊!我們全程不知情的!今日也只是來湊個數!這件事結果如何,我們沒有任何意見!」
孟檀也起了身,道:「有話好好說,全然不必到這個地步。」
說罷,他看向姚戚香,頷首道:「嫂嫂既然已經入了孟家的門,自然是孟家的人,我並無意錯冤嫂嫂,只是事關縣主,想要查清原委而已。」
姚戚香不說話了,能跟他們動刀子,她還費什麼口舌?現在該費口舌的是他們了。
不過……
她緩緩掏出帕子,捂住口鼻,作出垂淚哀戚的樣子,將身一軟:「天吶……孟家……你們……謀逆……天吶!」
「你說什麼胡話!」常秋蘭起身,她環視一周,這黑衣人足足十多個,還都是身手不俗之人,孟府內平平的家丁自然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常氏的氣焰弱了下去:「這件事不過是誤會一場,我身為主母,不過是例行盤問,此事尚未有所定論,也不一定就是姚氏做的,說不定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下人……」
「是啊。」姚戚香道,「反正不管是誰做的,她的兒子都要永遠無後,永無出頭之日,橫死街頭了。」
常秋蘭的臉都快綠了。
一片混亂,孫月瑤嚇得躲在孟極身後,人人自辯求情,眼神在孟祁柏與姚戚香之間來回逡巡,畢竟方才下了定論,惹惱了人的是孟祁柏。
孟祁柏那張老臉僵了一僵,梗著脖子道:「大膽!他還想弒父不成?」
茗玉開口:「君臣之下,何來父子?主人位至三司,受天子親信,自然要為陛下誅盡逆臣。」
說罷,她手起刀落,方才羈押她們的家丁雙腿被剜,濺出一片血來,各自痛呼一聲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