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逼的,這天老子跟你聊不下去了!」年級主任轉身就走。
「欸!等等!」徐富連忙跑到門口,不緊不慢把步速龜速的人拉回來,「這都是我聽同學們講的……說真的,讓不讓許桑上台講,只要你答應,我嘴皮子磨破也把人磨上講台!」
年級主任腹部發力,哼了一聲,「磨上去做檢討嗎?!」
「哈哈哈……這是答應了?」
「不答應你磨的是我啊!老徐。」年級主任無奈搖搖頭,「磨多了,要成針吶!」
站原地吹了陣風,許桑從兜里摸出手機——早上一直在睡,沒留意。
他點開頂上的幾條消息。
【易承:同桌,酸蘿蔔湯,什麼原理?】
【易承:這些問題……】
【易承:前提不成立。】
前提?
回顧了遍問題,開頭一句,貌似是「有沒有……?」
許桑輕頓:這不也是個問題。哪來的前提?
沒深想,他引了上面那句,回復。
【許桑:沒原理,偏方。】
那頭消息回的很快:「下課了?」
許桑簡單回了個「嗯」,問:「在店裡嗎?」
【易承:在。】
【易承:充分利用你請的假。】
許桑勾唇輕笑,袖口偏長,只露出手指,他看了眼遠方的風景。
秋陽明媚下的風景。
老徐帶他出來的時候,距離上課兩分鐘;結束談話時,距離下課十分鐘。
一來一回聊到下課,許桑收了手機,回教室前先去了趟廁所。
走廊還沒走到頭,樓梯口響了聲癟嘴的口哨——真要用這聲口哨,給嬰兒提尿,那尿大概率都是斷斷續續的。
「新同學,又見面了。」鄧茂光拽著出來,嘴裡的口香糖嚼得死白。
許桑停步,糾正:「不新了。」
「……」口香糖黏住嘴了一樣,鄧茂光傻愣了幾秒,乾咳兩聲,「咳,同學!」
許桑靜靜看著他,不知道是今天陽光不錯,還是剛跟某人聊過天,他心情挺好。
沒直接轉身離開,「有事?」
「之前不是讓你放學等著嗎?我他媽天天在後門等你,你膽子這么小,一次都不敢來啊!」鄧茂光牛逼哄哄地上前一步,昂頭甩頭髮。
後門?
許桑不愛瞎轉悠,除非是在已經走丟的情況下……平時也是一條路能走通絕不另闢蹊徑,聽人這麼一通問詢,他挑眉,好奇道:「後門在哪?」
「……!」鄧茂光半口冷氣沒抽上來,險些往後一仰,「你你,你不知道後門在哪?」
思考兩分鐘,他自己邏輯自洽,「哦,對啊,你才來。」
「那個,後門,就在操場旁邊。操場圍了大半圈鐵絲網,沒網的地方,是牆,有處長草了,那兒有個狗洞,不過不重要。草最稀疏的地方,有個門,那兒的保安,只守到晚自習下課,門就鎖了。」他細心解釋,「不過,之前我去配了把鑰匙,能開。」
許桑「嗯」了一聲,轉身進廁所前,禮貌地說了句,「謝謝。」
「謝——」鄧茂光還沒說完,聽他這麼一打岔,轉眼,就只看到個背影,還是半個身子進廁所了的背影,「謝個簸箕啊!!」
回到教室時,上課鈴剛響。
白曉莉滿臉睏倦,把書攤平放在講台上,長而重地深深呼出一口氣,才道:「上課。」
「老師好!」
「嗯。」她有氣無力,連說成口頭禪的「同學們好」都省略了。
拉過門口放的板凳,放中間就坐下,掃視一圈,「這節課,自己把必背七十五篇拿出來背,哪篇不熟背哪篇,可以背出聲音。課代表上來監督。」
教室里立馬亂成一鍋粥,一時間,聽什麼都有「之乎者也哉」那股味兒。
「白老母今天怎麼這麼頹啊,遇到老虎還是武鬆了?」
「你這,虛實結合,用得妙啊!」
「我聽說,是最近教師評級,就跟咱們期末考試一樣,焦慮焦慮很正常。」
「她也能評級?」
「催眠水平確實大師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