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嫵無力看著新房越來越近,心沉到了谷底。
將他安放在桌上,崔珌親手倒了合衾酒。
崔嫵總算有點力氣了,好歹能坐得穩了,眼看他將兩注清澈的酒液注進了郎窯酒杯里。
她托王嫻清碾成粉的迷藥已經放在了酒壺裡。
崔嫵用酒盞擋住唇,卻沒有喝,全倒進了袖子,用眼瞧著崔珌將酒盞舉到唇邊。
在將將碰到時,他停住,將杯中酒當著她的面倒掉。
「你以為我會上當?」
眼睜睜看酒全倒在了地上,崔嫵不說話。
「不給你一點希望,你怎麼會乖乖拜堂呢,阿嫵,別做多餘的事,你做什麼我都知道,堂都拜了,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以後要好好過日子。」
崔嫵的噁心感又上來了,她將整個身子投到桌上,用身體將桌子撞翻,杯盤碟盞全碎在了地上。
看著滿地狼藉,崔珌寒了面色:「合衾酒也不用喝了,咱們直接洞房吧。」
他將她抱起,往床榻走去。
崔嫵心急如焚,眼睛在屋子裡四處看,想找到一絲脫困的可能,她袖中還綁著竹子削出的尖刺,是王嫻清給她穿好衣裳之後塞在她袖子裡的,可憑她現在的力氣,根本刺不死崔珌。
怎麼辦,怎麼辦……
崔嫵瘋狂在想著這個問題。
外頭響起瘋狂地拍門聲,接著是福望的聲音:「郎君!王娘子給家主和夫人下了毒!」
王嫻清給爹娘下毒?
崔嫵的心狂跳,既有脫困的狂喜,又有擔心。
崔珌看到她的表情,質問:「這事你知道?」
她大著膽子:「我知道。」
「進來!」
福望掐著王嫻清的脖子進了屋。
王嫻清咬著牙說道:「你不放了衛陽公主,你爹娘也別想活!」
崔珌看向她:「為什麼?」
他怎麼也無法想到王嫻清會是崔嫵的人,方鎮山不是害死了她哥哥嗎?王嫻清不是害阿嫵的親爹嗎,為什麼兩個人會聯手?
這兩個人是怎麼走到一起去的?
王嫻清不回答,只說:「再不救他們,一炷香之後就再也救不回來了。」
福望著急道:「郎君,家主和夫人都吐血了。」
「阿嫵,他們也是你的爹娘,養育了你近十年,你會殺他們嗎?」崔珌問懷裡的人。
崔嫵眼裡沒有一絲感情:「我現在跟死差不多,能殺任何一個人,你盡可以賭一下。」
二人僵持了片刻,崔珌鬆開了手,崔嫵摔倒了地上,強撐起身子。
竹子的尖刺劃上了手臂,劇痛讓她清醒了些。
察覺到這件事,她咬牙將竹刺更深地刺進手臂中,咬著牙,她艱難地往前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