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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綾抬手遮在眼前,纖細蔥白的手被陽光曬得近乎透明。他眯著眼環顧四周,崖底荒蕪得令人心慌,四周除了幾叢蔫頭耷腦的野草,就只剩幾棵瘦弱矮小的樹立著。

熱浪扭曲著四周,兩個男人仍躺在滾燙的地面上,一動不動。

他想去找人來幫忙醫治瀟澈的傷口,可在這之前也得先把地上的澤夜和瀟澈給拉到陰涼處,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若是任由他們兩個在這躺著,萬一曬成幹了怎麼辦?

好在,不遠處就有一棵歪脖樹,樹幹歪斜投下一片不小的陰涼,時綾準備先拉澤夜過去。

澤夜是他仙尊,他其實心底里還是有點害怕的,蹲下身手指剛碰到澤夜的衣袖就下意識縮了縮。

堂堂仙尊被他像拽死狗一樣在地上拖來拖去,衣袍沾滿塵土,墨發亂成鳥窩的模樣要是被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時綾更怕在他拽的過程中澤夜突然醒了,看到他這般大不敬的舉動……

「仙尊恕罪。」時綾小聲念叨著,隨即拉著澤夜的手腕咬牙拼命往歪脖樹下拽。衣袍在粗礪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

拽了幾下就累得喘粗氣,只好改為彎腰推著澤夜的肩膀,這麼反反覆覆折騰了許久,總算是把澤夜弄到了樹蔭下,沒了熱辣的陽光,澤夜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時綾又小跑著回到瀟澈身邊,皮肉外翻的傷口已經發白,更加猙獰嚇人,他顫抖著伸手去拽瀟澈沒受傷的那側胳膊,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每使一分力就要停下來看看另一邊的傷口有沒有被牽動。

兩個男人都被他安置在了樹蔭下後,時綾正要去尋人,抬腳剛走出一步,野獸的嘶吼聲驀地響起。

時綾頓時警覺起來,嚇得頭髮都快立起,吼聲很小很小,他僵在原地,甚至都不敢喘氣,豎著耳朵仔細辨認,確定了聲音是從崖頂傳來的。

他下意識抬頭望去,望不到崖頂,所以自然也看不到那頭野獸,他揪起的心微微放鬆了些。

但這也讓時綾不禁有些擔憂,萬一崖底也有野獸,瀟澈傷口散發出的血腥味定會將其引來。他跪坐下來,毫不猶豫地將自己衣袍最柔軟的里襯撕成一個長條,纏在瀟澈傷口上,打結時,昏迷中的瀟澈忽然悶哼一聲,抖得更加厲害。

時綾仍不太放心,又將歪脖樹掉落的樹葉和樹杈都撒在地上並排緊貼而躺的兩個男人身上,將他們的臉和身子蓋得嚴嚴實實,做完這一切,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匆匆走了。

他爭取早些回來,希望澤夜和瀟澈不會被吃……

然而時綾走啊走啊,走了老半天,也沒找到一個人,甚至連個活物都沒見到。

堅硬的石塊隔著薄薄的鞋底硌得他腳底有點麻,烈日當空,炙烤著他的後背,大片大片的熱狼讓他頭腦昏沉,眼前漸漸發黑,身形變得搖搖晃晃。

日光越來越毒辣,最後到了每走幾步都不得不停下喘息的地步。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時綾癱倒在一棵矮樹下,他回頭望去,那棵歪脖樹和樹下的兩個男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一個是他仙尊,一個是他好友也是恩人,肯定不會不管他們,而且再一想到瀟澈猙獰可怖的傷口,時綾就坐不住了,揉了揉腿沒歇一會便扶著樹站了起來接著前行。

搖搖晃晃走到日頭漸漸西斜,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仍沒見到一個凡人。

來到一處稍高的土坡上,他踮起腳尖往遠處眺望。崖底仿佛沒有盡頭,目之所及只有樹和零星的灌木叢,夕陽將一切都染成血色,更添幾分荒涼。

時綾很害怕,怕這陌生的地方,更怕要是真的找不到人幫忙……

萬一等他回去時,澤夜和瀟澈已經……

這個不好的念頭讓他渾身發抖,他用力搖頭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

時綾拖著沉重的身子慢慢地往前走,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過,時綾鼻子敏銳地捕捉到一絲清甜的果香。這氣味讓他渾身一顫,原本渙散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停下腳步,仰起曬得紅紅的小臉仔細嗅了嗅,不僅有果香,還有苦澀的藥草味!

顧不得雙腿的酸麻,時綾跌跌撞撞朝著氣味傳來的方向小跑過去。

繞過一塊巨大的岩石後,眼前豁然開朗。

一棵掛滿艷紅果子的果樹赫然立在眼前,樹下長著的幾株藥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時綾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他幾乎是撲到樹前,顫抖的手指輕輕撫過地上鋸齒狀的葉片。

他揪起一株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伸出舌頭舔舔。

身為花精,無論是仙界還是凡間的藥草,他都能辨出他們的特性,眼前的這些藥草雖然長得瘦小,但藥效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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