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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房內,男人脫了外袍,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裡衣,上半身倚在床欄上,墨色的長髮垂在身後,襯得他臉色更加蒼白憔悴。俊眉微蹙雙眸閉起,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看得時綾心一緊,果然正如恪謹所說,仙尊真的得了心病。

身痛可以用法術草藥醫治,可心病難醫,誰得了心病都不會好受,即便是法力無邊仙界最強的玄宗山掌門也不例外。

時綾不禁有些同情他。

可同情歸同情,時綾依舊不敢進,就這麼鬼鬼祟祟趴在門板上。仙尊正在休憩,貿然進去會不會不太好,他想著要不要先打聲招呼,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糾結了好一會,正當他鼓起勇氣曲著指節想敲門板之時,倚靠在床欄閉目養神的男人驀地開了口。

「等我去請你?」

聲如寒玉般冷冽,淡漠中帶著諷刺發問。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時綾一激靈,險些被門縫擠到手。窘迫又狼狽地從門出來了,臉漲得通紅,惴惴不安地走進臥房關上了門,而後垂著腦袋不動,靜待發落。

臥房內陷入一片死寂,澤夜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床鋪,發出「噠噠」的響聲。他沉聲道:「過來,站那麼遠做什麼,本座又不會吃了你。」

聞言,時綾偷摸抬頭瞄了澤夜一眼,見對方臉上並無怒意,這才磨磨蹭蹭地挪過去了,站在了澤夜床邊。不過,他仍死死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

一股不知從何處鑽了進來淡到無聲無息融進臥房內的香氣讓澤夜眼皮動了動,手指一頓,過了半晌,語氣淡淡道:「魚是你烤的?」

時綾愣了一下,連忙點頭:「是、是的,仙尊若是不滿意,我……我……」

澤夜聽著床邊之人結結巴巴的話,掀起眼皮看向時綾,見他哆哆嗦嗦,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語氣不耐,打斷他:「本座有那麼可怕?」

「沒、沒有……」時綾頓時慌了神,一個勁兒地搖頭。

澤夜冷哼一聲,狹長的狐眼斜睨著他,問:「那你抖什麼?」

時綾被問得啞口無言,他也不想這樣,於是死死揪著衣袖,拼命讓自己穩下來,聲細如蚊,回:「弟子,弟子見到仙尊太高興了,才抖的。」他閉著眼睛胡說八道。

澤夜沒看他,回身想把剛剛放在枕上的小花連帶木筒挪去床里,靠著牆和床欄,只因他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將其弄倒了。

手還沒碰到,小花無精打采蔫著縮在一起的花瓣卻突然綻開了,還歡快地扭了扭身子,一下就精神了起來,甚至還想從土裡出來,嚇得澤夜趕忙把土又壓實了些。

看到自己和他的小花萎靡不振的精神終於好轉,澤夜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寒冰似的一張臉浮現出一抹極淡的溫柔,緊繃的嘴角微微松垮,眼裡也有了溫度。

不過現在還有外人在此,澤夜用指尖愛憐地摸了摸它,便轉回身了,完全沒看見小花拼命指向時綾的葉子。

花香氣越發濃郁,正是站在床邊的弟子身上散出的,澤夜恍惚一瞬。

雖然早已無可奈何地將其忘記,但他還是沒來由的隱隱覺得這個弟子身上的香氣與凡人的頗為相似。

和那個凡人分開了整整二十年,他也在凡間找了二十年。即便有無盡的靈力和無邊的法術也無濟於事,對凡人的記憶依舊一日比一日淡去,不僅是聲音,還有身上令他魂牽夢繞的香氣,以及凡人給他取的名字他都忘卻了。

唯一掏空心神所記下的只有那張也開始模糊了的臉。

澤夜的語氣無意識地軟了點,問他:「你是靈界的花精?」

時綾老實巴交地點頭,小聲回:「是。」

澤夜眯了眯眼,隨意掃了時綾一眼,卻沒看到丁點靈力的涌動,怔了怔,又問道:「你的法器呢?」

聞言,時綾羞窘地更抬不起頭來了,聲音低得幾乎快要聽不清:「沒有。」

靈界除了大仙子,其他小仙精靈生來除了學習育花養草的法術,就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仙法,哪裡會有法器可得,況且靈界常年被結界籠罩,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也用不上法器。

澤夜默了片刻,沒再多說什麼。他抬手一揮,從時綾本體中取了微不可查的花蕊碎屑,化作了一把沐花劍。

劍鞘上刻著繁複卻不雜亂的粉白相間的花紋,劍柄玉白,整把劍散發著淡淡銀光。他把劍遞到時綾身前,道:「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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