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
她父親過世的那年,惠叔跟在蔣竹修身側,見過他。
惠叔慌亂地跟他行禮,他顯然是秘密前來,不便現身於人前,而蔣家還有諸多賓客,不便接待他。
他見懷中的人昏迷不醒,乾脆將她抱回了自己的落腳院中。
惠叔不敢多言,只能快步跟上,又唯恐外人看到,緊張不已。
畢竟蔣竹修剛離世,她是蔣竹修的未婚妻。
好在他住處離蔣家不遠,就在附近。
他甫一將她抱起來,便發現人比他預料中還輕,像是悲傷將她整個人都掏空了,纖瘦到他抱著她甚至有點硌手。
他讓崇平替他解下披風,蓋在她身上,將她攏在懷中。
待到了房中,他沒捨得鬆開,抱在坐在帳中,讓她倚在他懷裡,急促請了郎中隔著帳子給她把了脈。
郎中說她只是一時脫力昏迷,開了副成藥,他讓崇平去買了,要給她餵到口中的時候,她卻不肯張嘴。
他摩挲著她的肩膀哄著她,反覆試著給她餵藥,但她就是不肯喝。
「這是何故?」他不由問了郎中。
郎中不便進來,看到他二人樣貌,只能在帳外又診了脈。
他道她,「恐是悲傷過度,傷了心神,頗有些……」
「怎樣?!」他問
郎中輕聲,「娘子怕是無意留在世間了……」
話音落地,一室寂靜。
她不想獨活,想順著這寒冬臘月里的風,就隨著蔣竹修去了。
他愕然向她看去,見她雙唇仍舊緊閉著,被他抱在懷裡的身子冷如寒冰。
他眸光發顫動不已。
就這麼在意那蔣謙筠嗎?
沒有他,在這世間再無可以留戀?
她無法回答他,郎中說她身子還不到那等地步,若是扎針,過一刻鐘就轉醒了,也就能餵得進藥。
可惠叔卻從外面跑了進來,說秋霖阮恭他們發現姑娘不見了,正在著急找她,恐等不了許久。
她還閉著雙眼與雙唇,面色蒼白泛青。
他看了又看,直接讓人把藥取了過來。他徑直將那藥汁含在口中,落唇在她冰涼的唇上。
她還不欲張開,他卻非要將藥餵進她嘴裡。
她不想吃藥,閉著的眼角落了淚。
他抬手替她抹掉,又將藥含住,餵進她嘴中。
她漸漸有了轉醒的意識,卻抽泣地哭著,似乎想要從他懷中躲開。
但他攬著她的肩膀,只將她扣在自己懷裡,直到將藥餵完。
郎中再診脈,「姑娘應是無虞了。」
外面秋霖阮恭他們,找不到她已是急的亂轉,她也就快轉醒。
他在最後餵藥之外,落唇吻在她的眼角上。
她墜在眼角的淚微咸。
她又低泣著抗拒地要轉過頭去,但他不許,將這一吻深深印在她眼角眉下,噙走她微鹹的眼淚,才最後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
他將院子騰退出去,抹掉關於他的痕跡,留給了她。
之後又在青州多停了三日,才離開。
蔣竹修是走了,可又沒完全走,甚至差點將她生的意志帶走。
他不敢強迫她,只能等上一年又一年再一年。
畢竟在她心裡,那人是紮根在她心中的唯一。
……
山林里飛沙走石消停下來。
陸慎如回望了一眼身後京城的半邊天,唇邊仿佛還殘留著她當年的眼淚。
他微微抿唇。
不知她今夜,在侯府家中是否安眠?
但他得走了,他立時去吩咐崇平傳信西安都司和行都司各部,前往西安等待。
「早料理完,早日回京。」
他吩咐,崇平領命。
他壓下心中翻騰的不安思緒,重新上馬往西北邊關奔去。
*
京城。
杜泠靜在城中的茶館裡,約見了祝奉。
祝奉沒想到她會專門見自己一回,眼下聽見她問一些關于謙筠死前的事情,祝奉不甚明白,說自己並不曾聽聞什麼特別的事,「我接到謙筠過世的傳信,沒想到這麼早,頗為意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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