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家兄妹失蹤月余,邵氏能讓京中朝上無人注意,眼下一點流言蜚語,又怎麼撼動邵伯舉的近前紅人的榮寵?
阮恭問去,杜泠靜也點了頭。
「我確實沒有扳倒探花的本事。」
京城是什麼地方,是連父親都折戟沉沙的地方。她自然是沒有那等本領。
她只想把自己抽身出去,只想等中秋一過,她還能安穩地上路,早早地返回青州。
「但是,這京中自然有的是人想看邵伯舉跌落。」杜泠靜微頓,眼前浮現出昨日枕月樓里,男人立在高樓欄杆前的挺峻身形。
「我能做的,不過是替這些權臣貴胄,點一簇小小的火苗而已。」
話音落地,窗外的風咣當吹開了虛掩的雕花窗。
*
積慶坊,永定侯府。
侯府幕僚們擠滿了前院議事廳,眾人難掩興奮地論著昨夜突然冒出的傳聞,說到興處,聲音都要將侯府議事廳的屋檐掀了。
外面突然傳了話,「侯爺來了。」
眾人趕忙收了聲,都向議事廳外看去,只見男人著一身墨綠錦袍,自門外的晨曦中,闊步前來,抬腳踏入了廳中。
眾幕僚齊齊行禮,他道免禮,「諸君所議之事,我方才也聽聞了。」
他只淺淺提了這一句,眾人的興奮又揚了起來。
其中一個姓余的幕僚一步上前。
「侯爺,不管此事真假,此番正是咱們的機會。」
「這幾年,邵氏為雍王拉攏人脈,交結朝臣,有竇閣老撐腰,如今連地方大員都向雍王一黨傾斜。偏生皇上愛重那邵氏才氣,多有青眼。眼下他們只捏著無嫡立長的說辭,連番上書請求皇上側立儲君,又道雍王賢良,邵氏亦是清流文臣,儲君之位別無二選,皇上難免動搖。」
余幕僚道,「但若是此番扈氏兄妹的事情坐實,邵伯舉自己失寵事小,將整個邵氏乃至雍王一黨的賢名齊拉下去,才是大事。皇上最是愛才,怎能見得堂堂進士就這麼被人謀害?」
他說著,倒也有三分猶豫,「只是不曉得是何人傳言?又意欲何為?但咱們……要不要查一查?」
眾人也都有此顧慮,可卻見侯爺搖了搖頭。
「不要查。」
接著又說了一句,讓人不太明了的話,本就低啞的嗓音更深幾分。
「且讓她鬆快一些。」
眾人不知侯爺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還余幕僚問了一句。
「侯爺,那咱們到底如何?可要順那人之意?」
廳中靜默等待,立在人群中央的君侯緩緩道了四個字。
「傾力相助。」
第9章
京城,未至晚間就喧鬧了起來,待到翌日上晌,也就是八月望日,中秋祭月節當天,滿街都是巡查的府兵和錦衣衛的人。
有人往順天府報了案,道扈廷瀾兄妹闔家失蹤月余,恐遇不測,必須儘快搜尋。而扈廷瀾乃是進士出身,朝中官員,他在真定失蹤月余都沒人上報京中,錦衣衛北鎮撫使直接派人往真定查究。
街上除了搜尋的人,便是不脛而走的消息,似乎各家各戶都派出了耳目探聽消息,邵伯舉門前一空,但附近的小巷裡擠擠挨挨藏滿探頭探腦的人。
邵伍興從門縫裡看了一眼,鷹鉤鼻抽了一抽,手下僕從無一人敢出聲。
他快步到了書房門口,見一個幕僚模樣的人剛從裡面走出來,走到門口還不忘道一句。
「大老爺讓您謹言慎行,好自為之,莫要拖累邵氏和雍王殿下。」
那幕僚說完快步走了,與邵伍興擦身而過時自眼角看了他一眼,沒行禮就離了去。
邵伍興緊閉了唇,又快步進到了書房裡。
「哥,大伯父怎麼說?」
方才那幕僚正是邵家的當家人,邵伯舉與邵伍興的大伯父邵遵的人。
先前邵伯舉點中探花,榮寵無上,邵大老爺邵遵自然不多說什麼,眼下稍見風聲,就派了幕僚前來。
邵伍興問過去,邵伯舉輕哼一聲。
「自是訓斥了一番,讓我不要帶累了邵家和殿下,若出了事,邵氏不會替我兜底。」
邵伍興臉色發青。
邵氏自兩人父親都還年幼時就分了家。大房二房皆是祖父嫡出,占盡家產,三房四房則是庶出,堪堪分了些能過活的錢財,被遺棄在了族中。
邵伯舉年幼時過得怎樣的日子,只有他自己最明白。偏他爭氣,大房二房的子息沒有一個成材之人,而他卻讀書天分極高,得竇閣老幕僚看中,薦至京城書院讀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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