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玉深深閉緊了眼,可眼淚還是順著眼角不住地往下落。
「不是我把你逼瘋的,是你自己把自己逼瘋的,你他媽還想把我逼瘋了是不是?結婚才幾年你想想,幾年,你自己照照鏡子你現在長什麼樣!你他媽還走得出去,上得了街?」
楠玉終於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來。
陸強最恨她哭起來的樣子了。
「你說你到底想要什麼,你說你到底要幹什麼?離婚你又不願意,干別的你也不願意,楠玉,你自己問自己,孩子被你帶成那樣,帶成了啞巴,你就沒一點事情是做得好的!」
楠玉大聲地哭著,哭著哭著,她的眼淚越來越少,聲音就像是從肺里活生生地抽出來的一樣,一種近似於鬼泣般的聲音在房屋裡打轉。
「我好後悔,」楠玉說。
她說,「我好後悔。」
陸強呆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走了,只留下她淚流滿面地坐在桌子前。夜幕降臨,直到房子都黑的看不見的時候,楠玉猛地一驚。
她記起來了自己的女兒。
楠玉摸著黑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客房門口,老式建築的房間都小,更別說這間被隔出來的客房,狹小的房間裡瀰漫特殊的老人臭還有棉被終日不見太陽散發出來的潮氣。
她來到床前。
然然抱著兔子玩偶蜷縮成了一個圈,躲在了爺爺懷裡。
楠玉呆呆站在那裡,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在迴旋——
我好後悔。
旺達海還有袁九沐他們回到國王大廈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六點了,還沒等袁九沐到家,榆萌萌早就飛回來了,它趴在那兒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躲在『大』字下面沉沉睡了。
進去的時候紅茶瞪著大眼睛盯著頭頂上,旺達海沒看見。
「走啊!」
他踢了一腳紅茶的肥屁股,紅茶無比哀怨地抱怨了一聲,跟著進去了。
「袁哥袁哥!」
「噓!」
袁九沐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旺達海立馬安靜下來,袁九沐往過道里看了看,精神絲線探測了一圈,又猛地收了回來,他輕輕合上門。
「旺達海你確定自己最後沒看錯?」
旺達海猛地點起了頭。
「那個陸強他看不見紅茶!」旺達海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他和所有人確認了一遍,「沈哥,那個陸強確實看不見紅茶是吧!」
「你們繼續,我今兒想太多了腦子疼,別理我。」
本來坐在客廳里玩手機的佘緱聽到他們的動靜立馬起身合上儲物間的門,順便嘟囔了一句,沈祚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后和旺達海他們確認。
「那位叫陸強的狀態不對勁。」
紅茶噠噠噠穿透了門直接陪佘緱去了,袁九沐不放心再看了外邊一圈,他重點強調了一遍今天和張阿姨的談話內容,旺達海第一個跳了出來。
「為啥啊,為啥生阿姨的氣啊,要我感激我都來不及啊!」旺達海臉都紅了,「不是還沒結婚領證嗎?快跑啊!她恨人家謾罵?」
「恨一個人有很多原因的,也許不是因為知道了…」
沈祚就冷靜地很多,他坐在自己的專屬座位上,看了房間裡兩人一眼,繼續道。
「…也許正是因為,張阿姨把這件事挑破了。」
「啥?」旺達海瞪大了眼。
「狗,不,惱羞成怒是吧?」
袁九沐語文詞彙量極少,半天沒找到貼切地詞語,他把那捲卷的不像樣子的資料鋪開又卷上,嘟囔著說了聲。
「不是,今天張阿姨說的事情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位楠玉的情緒波動確實很大,而且那個陸強,那個陸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