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延看了柳經義一眼:「我師尊在哪,我就在哪。」
柳經義聞言,只巴不得把這師徒二人一起打包送到虛空得了。可惜不能,不止不能,他還得賠笑。
「這方世界,還有另一真魔要出世了。萬年前九州大戰,直接讓本方世界洞天以上的大能消失在本方世界內。如今,一個新的真魔降世,那便不是真魔要融入本方世界內,而是真魔要吞噬本方世界了。」
秦羨說道,她話音悠然,並未顯出急躁,反而是看向了首位,也不理睬還目瞪口呆的柳經義,只是道:「星海老人,你還不現身麼?」
柳經義陡然起身,驚疑不定的看著秦羨。
從秦羨與重延兩人來到自己面前,自家老祖就已經以氣機鎖定了兩人,以確保柳經義的安全。也因此柳經義才能對著兩人侃侃而談,而不是直接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秦羨套上禁魔環,沒有了修為,又如何知道老祖在這裡的?柳經義忍不住看向重延,重延卻沒有看他,只是看向首位。
首位上終於隱隱約約現出了一個人影。對方老態龍鍾至極,皮層層疊疊的,把眼睛都要遮蓋了,他的眉毛極長,從兩側垂落下來,整個人坐在首位上,仿佛是一尊將要風化的石像。
重延的手不禁握緊了些。
她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機,隱匿在體內,外表格外蒼老,卻也掩飾不住眼中的銳利。
秦羨也看著對方,許久後方才嘆了口氣道:「原來如此,合道大能,卻為後輩甘願留在這方天地間。對於你來說,這方天地仿佛禁錮一般,也只能苟延殘喘,靜待死去。」
柳經義聞言大驚,對他而言,老祖是靜虛的支柱,也是靜虛的底氣。他依賴老祖,卻從未想過老祖竟然是合道大能。這方天地已經沒有了合道,秦羨說的不錯,對於合道來說,這個天地就像是一個憋屈的盒子,他不得不蜷縮起來,如同眼前的模樣。天地消耗他,他也再無未來。
所以他自稱老人,而非真人。
星海老人抬眼,他沒有開口,他的這具身軀老邁得隨時都要散去,甚至連開口都無法做到。但他的聲音依然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也沒有想到,堂堂的道清真人,明明有飛升之能,卻甘願墜魔。」
柳經義震驚的目光又移回了秦羨的身上。
他萬萬沒有想到……不,今日他就什麼都沒有想到過。於是他乾脆緊閉著唇,當自己是一個死人。不過他還是去看了一眼重延。若是魔尊知道自己的禁魔環沒有作用,他還挺期待對方震驚的樣子的。
沒想到重延連眉頭都沒有抬一下。柳經義已經麻木了,這對師徒,果然是奸詐、狡猾、卑鄙無恥至極!
星海老人笑了幾聲,他已經是老態龍鍾,笑起來偏偏還帶著幾分舒朗,想來曾經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秦羨目光複雜,最後還是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