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眾親王們也沒什麼可說的。
人家這般「好聲好氣」都將你請過來了,又這般低聲下氣地開口哭窮。
他們這些做叔叔的,總不好當著眼前這些外人的面,來損自家人的名聲吧!
「太孫殿下如今是監國了!」坐在燕王身後的楚王輕笑一聲,眉眼間滿是如沐春風的儒雅。
「這樣的事,你一個人做主便是了,哪兒需要將我們這些人叫到跟前兒問話。」
楚王淡淡一笑:「本王和諸位你這幾位王叔們,沒過多久就要離京了,日後到了封地,怕是在朝中也說不上什麼話。」
「一切,還不是都要聽皇太孫殿下你說了算!」
他原本是沒怎麼打算開口當出頭鳥的。
但是一聽到宣珩說什麼安置費,便忍不住心裡頭窩火!
朝廷下發到他們這些藩王手中所謂的安置費,滿破也不過一二百萬兩銀子。
稍微再王府裡頭添減些玩物就花得個七七八八了,能頂什麼大用?!
那點兒零零星星的添頭,還不如往年自己在南邊兒海上收的保護費多!
可是偏偏如今楚王在南地埋下的暗線被斷了一半!如今財路也被截斷了七八成。
他在南邊經營那麼多年,累積下來的金銀少說也有千萬之數,還有那些奇珍異寶!
——如今竟然全都充公了不說,眼下這小崽子還要拿著從他手底下人剿過來的私房錢,當安家費散給別的兄弟!
就這!他還好意思哭窮?!
楚王簡直恨得牙都痒痒!
眼下只是開口出言將他的「好大侄兒」架在上頭,已經是極力忍耐過後的結果了!
只是此話一出,一旁聽著楚王綿里藏針的秦王忍不住眯了眯眼。
「看來老六你是不大看得上眼朝廷這三瓜倆棗啊!」
秦王宣煬嗤笑一聲:「我們不如你闊綽,聽說你書房裡頭掛著的一副畫兒,沒個十萬兩白銀都拿不下......想來咱們兄弟之中,也就小老六你的家底兒最厚實了!」
「正巧本王如今手頭緊,你要是真大方,不如都分給其他幾個兄弟。」
宣煬心中忍不住冷笑。
當誰不知道誰似的!
他們底下這些大大小小的兄弟之中,最會斂財的除了如今已經栽了跟頭的趙王老九,就只有眼前這老六了!
南邊兒那些大小的鹽商,就楚王妃底下的娘家人最囂張!
他們哥兒幾個撈財,也就是偷偷摸摸收點兒好處,嘗嘗甜頭便罷了。
楚王腦子靈光鬼點子多又慣愛裝模作樣,花樣多得不得了!
又當商人又當土匪,能爭就爭,不能爭就搶,實在是搶不過,還會拿捏著底下地方官員替他打壓對手。
真是連半點兒臉都不要了!
不過就算是再能貪能占也沒什麼用。
宣煬早就聽說過楚王在南邊兒的藏金窟被掏空了的事兒了!
大頭入了國庫和老爺子的內庫,內庫裡頭的他們就惦記不上了,可這國庫裡頭多出來的......
多多少少不能虧待了他們這些窮兄弟吧!
楚王眸中閃過陰鷙之色,只是看著上首宣煬面上帶著傷疤,一副兇狠猙獰的樣子。
心下到底還是有些發怵!
秦王宣煬雖然是眾皇子之中最驍勇年長的那一位,但是他臉上有傷殘,破了相,本就沒有繼位的可能。
故而宣煬對底下的兄弟們,才從來都沒什麼顧忌,向來是想揍就揍,毫不手下留情!
這個瘋子只要一招惹上了,就像是野狼似的一直追著人要,楚王很有自知之明。
比逞兇鬥狠他不敢同自己這位二王兄相較。
比沒臉沒皮混不吝,他也舍不下面子,拉不下臉色來......
好在這個時候一旁的燕王,還是一如既往地識大體。
「罷了二哥,都是自己家裡人,如今又有太孫殿下在上頭看著呢,你們這般夾槍帶棒地......也不怕叫小輩看著笑話......」
燕王抬眸看了一眼上首的宣珩,面上不冷不淡看不出什麼情緒:「既然太孫說是要請我們來商議,那便不必耽誤了,儘快開始吧!」
秦王皺了皺眉,眯眼看了一眼燕王和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