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到如今,你,還有我,都是那小狼崽子的死敵,本王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齊王壓低聲音:「看看今日那小崽子的囂張得意的模樣!老爺子偏寵他,他提什麼就應什麼。」
「前些日子整頓鹽務,現在神機營又弄出個飛火槍和虎威炮。」
方才當著那麼多大臣宗親的面,又說要預備成立什麼學宮......說白了,這不就是明擺著要培養自己人進朝堂麼?」
皇太孫殿下要立什麼學宮,皇帝便一口答應。
他們這些親王想要在六部頂個閒差,陛下都不肯,生怕他們沾染了朝政半點兒。
老爺子這麼做,未免也太偏心了!
都是同樣的真龍血脈,他們這些當兒子的,難道不比隔了一輩兒的更親近些麼?
偏偏皇帝像是睜眼瞎似的!
中了邪似的只一心一意要將宣珩這個毛頭小子定為儲君!
齊王輕哼一聲:「老爺子偏心,如今由著他折騰,咱們這位皇太孫殿下自小便是吃著獨食兒長大的。」
「你說日後等我們這些當叔叔的去了封地,獨占一方,等他當了皇帝,他願意留我們這些眼中釘麼?」
趙王沉默了片刻。
太孫......以往他還有些拿不準,可是今日瞧見宣珩拿著神機營的火器張揚肆意逞威風的樣子。
他卻也有些遲疑了。
不管太孫是什麼性子。
如今他手裡有這等神兵利器。
將來宣珩登基,即便是他不想對他們這些叔叔動手,可是萬一有人在太孫面前吹吹耳旁風......
宣珩手裡頭有定遠侯和神機營這一張王牌,那便隨時隨地都能對封地上的大小藩王動手!
齊王見趙王沉默,面色微緩,上前勾住趙王的肩背:「老九,你要知道,倘若太子還在,你我安安分分當個藩王無可厚非。」
「可是現在太子去了,都是父皇的種,爭一爭又如何?」
「東宮的位置上坐誰都行,即便是老二老三老四,本王都不會在意,可是一個毛頭小子想壓到本王的頭上......呵呵!這輩子都不可能!」
齊王聲色低沉:「我看燕王如今也有些心思了,只可惜上頭還有兩個壓著他。」
今日燕王搶在太孫面前圍獵,幾乎等同於公然挑釁太孫。
別說是秦王晉王兩位了,就連齊王趙王都未曾料到。
不過這也應該,幾個嫡出的皇子裡頭,秦王和晉王都沒長什麼腦子,也就燕王有些奔頭。
他記得......太子仙逝的那段時間,燕王府收攏了不少東宮舊臣,也不知如今是什麼光景了。
齊王沉聲道:「本王沒什麼好勸的,不過只一句話,倘若你願助力於我,日後江山同坐,你我兄弟二人共舉大業,本王許你子孫世襲罔替,萬世永昌。」
趙王眼色深沉,沉默了一會,才道:「七哥想要我如何幫你?」
齊王眯了眯眼:「一勞永逸便好,在圍場還有一個月,太孫那兒......總有疏漏的地方。」
「為免夜長夢多,回京之前,讓他把命留在這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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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君王帳內。
蕭明淵低頭聽完底下一個不起眼的內侍,將方才齊王和趙王說的話,一字不落地重複下來。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面上泛起一絲冷笑。
果然,縱使他家小皇孫殿下再如何心慈手軟,到底架不住有些人要往槍口上撞!
「知道了,你辦事盡心。」蕭明淵抬手掀開一旁小几上的托盤。
整整十個金燦燦的小金元寶放在上頭,晃得人眼睛發熱。
「這是賞你的。」
內侍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爬起來,拿了元寶揣在懷裡,便退回原地,朝著蕭明淵猛地磕了幾個頭。
「謝侯爺賞賜,屬下日後定然盡心盡力。」
蕭明淵淡笑一聲,語調溫和:「本侯素來賞罰分明,你辦事得力這也是你應得的,不過......」
蕭明淵話鋒一轉:「拿了賞就好好辦差,你和你的父母家人自會有好處,不然......」
內侍聞言,重重叩了一下頭便連聲表了忠心。
蕭明淵隨口敲打了一番。
恩威並施麼,底下人才好聽話。
正巧這時裡頭傳來了一些聲響,蕭明淵立刻起身,低聲吩咐了一句:「這幾日盯緊他們,後頭的事,自有人去尋你。」
便匆匆抬步繞過屏風走了進去。
「殿下沐浴完了怎麼不曾叫人進來伺候?」蕭明淵看著披了一頭濕發的小皇孫殿下,聲色立刻溫柔下來。
上前扯了一旁的布巾,替宣珩細細地絞乾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