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珩隔著帘子瞧見了,便起了興致。
拉著蕭明淵,一面吃著剛送到自己面前的零嘴,一面一同靜靜觀賞外頭的美景。
夕陽無限好。
只是沒過多久,這般美景便被一道格外尖銳的馬兒嘶鳴聲,給猛地打破了!
隨機便是喧喧嚷嚷的吵鬧聲。
「怎麼回事?」一旁的蕭明淵皺了皺眉。
抬手下意識地攬過身旁的小皇孫殿下,將人護在自己的懷中。
宣珩連忙低聲開口安慰道:「蕭哥哥,我沒事的,那下邊兒……我瞧著似乎是有人驚了馬……」
此地乃是京城,能用得起車馬的。
再怎麼,也不會是等閒的富貴人家。
至於驚馬……好好的沒什麼怪事,馬兒又如何輕易驚著了?!
蕭明淵鳳眸微微一沉,瞥了一眼守在角落的林毅。
而後淡聲開口吩咐道:「去看看。」
林毅聽了命,連忙躬身悄沒聲兒的退了出去。
沒過多久,便再次出現在蕭明淵和宣珩的眼前。
垂首在蕭明淵身側低聲稟報導:「屬下方才已經打聽過了,底下的那隊車馬是臨安大公主的府上的,今日方才去了龍興寺上香,才從城外趕回來。」
「原本他們府上的車夫駕車倒也穩當,可不知為何,在路邊兒遇到了一個被灌醉了的酒瘋子,一個沒留意,擋在了車馬前頭。」
「車夫還沒來得及停駕,那酒瘋子便將酒罈子扔到馬兒身上了,這才一下驚了馬。」
臨安公主,乃是陛下的長女,未出嫁之前,也頗受陛下寵愛。
如今早就嫁了人,甚少來宮中。
就連宣珩,也只是在大宴上見過這個姑母幾回,關係也並不是十分的親近。
蕭明淵皺了皺眉:「既然是公主府上的車駕,那出行之時,身側必定是跟隨了公主府上的府衛,如何能讓一個酒瘋子進得了身的?」
還叫人驚了馬!
難不成臨安公主府上的那些侍衛們,都是睜眼瞎麼?!
林毅垂首輕聲道:「正是呢,聽說那酒瘋子似乎拳腳上有些路數,臨安公主府上的人一時間沒將人給治住,才鬧起來了。」
蕭明淵冷笑一聲:「真是可笑!」
宣珩皺了皺眉:「臨安公主可安然無恙了?」
林毅微微挪了一下腳尖,朝著皇孫殿下躬了躬身:「回公子的話,臨安公主殿下一直都在馬車之中沒有出來。」
「不過我私下看過了,公主府上駕車的車夫技藝嫻熟,馬兒也不過是受了些驚嚇叫了兩聲,並沒有發狂……」
「想來……公主殿下應當是無恙的。」
宣珩蹙了蹙眉。
照他看來,既然並無什麼大礙,那也沒什麼好糾纏的。
不過是路遇一個酒瘋子。
腦子清醒的人,難不成要和一個喝醉酒瘋子論道理麼?!
若真覺得不痛快,差人報給京兆尹,按照律法處置便是。
何必鬧得如此不可開交!
倒有些顯得,臨安姑母身為公主像是在仗勢欺人似的。
「……放肆……本宮還未問罪……你倒敢騎到本宮頭上來……」
「……你是哪個府上出來的,敢這般的目無王法……」
外間聲音越發喧嚷。
就連在酒樓之中的宣珩,也隱約聽到了臨安公主帶著怒意的斥責聲。
旁的地方便更不必說了。
大街上更是早就被圍觀的人,堵的水泄不通。
就在不遠處的一道隔間之中。
也有人靜靜地坐在窗邊,看著不遠處的這場鬧劇,眸中閃過意思譏笑。
「你是親眼瞧見宣珩進了這樓上的雅間?」那人緩緩拂去手中茶杯的熱氣,低頭呷了一口,才慢慢地開口問道。
「回世子殿下的話,小人的確親眼所見東宮的車馬進了金玉滿樓。小人從東宮的車馬回城,便一直跟著過來,絕對錯不了!」
宣璃笑了笑,緩緩放下茶盞:「那便好,今日……就讓我們的皇長孫殿下,熱熱鬧鬧地看一場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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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外間便傳來一道瘋瘋癲癲地聲音:「哈哈哈哈!公主又如何?不……不過是個下賤的婊子!」
「告訴你!沒有我們鄭國公和常將軍在北邊打了勝仗立了大功,說……說不定,你還得,和親……嫁給以前北元的老皇帝呢!」
此言一出。
周圍的人群徹底炸開了!
「是鄭國公府上的……」
「難怪竟這般囂張……連公主車駕都敢攔……」
「不過這也就是個酒瘋子,會不會……」
「噓!你懂什麼……」
「聽聞鄭國公乃是北伐元帥……功勞大得不得了……封個異姓王都使得,這回鄭國公長孫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