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瑢渾不在意地開口:「公主府有衛隊,應當不會吃什麼虧的。」
堂堂公主殿下,有幾個不長眼睛的,敢跟對方對著幹?!
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宣琅癟了癟嘴:「他們公主府的侍衛是從哪兒選來的,那麼多人,竟然連一個醉鬼都制服不住!」
宣瑢一愣:「還是個醉鬼啊?!」
那許是哪家紈絝吃醉了酒,才糾纏上了!
公主府的護衛大抵也是怕得罪了人,才不敢下死手。
畢竟京城麼。
從天上掉下來一根棍子,砸到十個人頭上。
五個可能是皇親國戚,三個可能是公侯少爺,剩下兩個,不是御史台的老頭,便是朝中的三品以上大員。
都招惹不起!
宣珀趴在窗頭隨意開口:「方才我聽了一耳朵,這個人說是鄭國公府上的,還陪他們家主子上過戰場呢!」
「什麼?!」
燕王世子殿下手上一抖,筷子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
「你說是誰家的?」宣瑢猛地站起身。
他急急走到窗邊兒,扒開兩個弟弟,也伸長了脖子往遠處看。
「就是鄭國公家的啊!」
「不對!」宣瑢在原地來迴轉了兩圈。
這一聽就知道不對啊!
鄭國公府的一個僕從,哪兒來那麼大的膽子,敢當街同公主府的人動起手來?!
偏偏這麼大的動靜兒,京兆尹衙門也遲遲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他看著不是醉鬼在鬧事。
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宣瑢說著,便也顧不得滿桌子,方才才上桌的飯菜了。
看得一旁的宣琅和宣珀都是一怔。
「大哥你是吃錯藥了?」
「還是想先跑了讓我們兩個付銀子?!」
宣琅上前拉住宣瑢的胳膊死死地拽住:「我和老三身上的銀子有多少數你是知道的!方才在路上都花的差不多了!」
「是你說要請我們吃頓好的,我們才跟上來的,你可不能出賣兄弟!」
宣瑢滿頭大汗,焦急開口:「錢我已經付過了!事情緊急,你別拽著我啊!」
宣珀皺眉:「不就是醉鬼打架麼,我們在樓上看便是了,湊那麼近萬一被誤傷了怎麼辦?!」
他們三兄弟。今日是偷偷地溜出門來的。
身邊兒連一個小廝書童都不曾帶。
真要上去湊熱鬧被誤傷了。
憑著自家大哥這一副敦實到了極點的身材……
怕是連跑都來不及跑!
宣瑢忍不住開口:「鄭國公府上的人,那不是大堂兄的外祖家麼?」
「他們同臨安公主無冤無仇的,鄭國公府上的奴才沒得招惹公主做什麼?」
「這一聽就不對勁兒!我得下去看看!指不定等會兒底下就有人到處亂潑髒水呢!」
好歹眼下,他們三兄弟,也是實打實地傍上了宣珩這個大堂兄了。
這種時候,多少也要替人防備著一二不是!
說著,宣瑢便掙開弟弟的手,急匆匆地推開房門。
剩下兩兄弟,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互相瞅了瞅,也忍不住跟了下去。
.
蕭明淵皺了皺眉。
上前替站在窗前的宣珩,在肩頭搭了一件薄絨斗篷。
「蕭哥哥......多謝。」小皇孫殿下愣了愣。
隨後低著頭,任由蕭明淵替自己仔細地系上領口前的帶子。
「殿下想下去麼?」蕭明淵低聲開口。
宣珩猶豫了一瞬,對著蕭明淵輕輕搖了搖頭。
這是一個局。
實在是太過明顯了。
即便是對陰謀詭計不大敏感的宣珩。
也能看出來,這一場局做得有多麼的拙劣。
或許,有人就是在等著宣珩這個皇長孫殿下,親自露面兒的那一刻。
小皇孫殿下一直都很明白。
自己身處在這個位置上,是無數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一直以來,他也謹小慎微,循規蹈矩。
從沒有出過半點兒差錯。
但是,宣珩到底還只是一個未成年的皇孫。
一直久居深宮之中。
即便是他能夠約束好自己,甚至盡心盡力約束好身邊的內侍宮人們。
但是卻約束不了遠在宮外的鄭國公和常軒。
更不要說鄭國公上下,那些從未蒙面過的奴僕下人們了!
「京兆尹的人要來了麼?」宣珩低聲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