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氣氛一寸寸凝固時,燕珩再次出了聲,「我聽他們說,你是要去金陵探親。」
點頭回應的明黛不確定他有沒有認出自己,只知道自己見到他後,連周圍的空氣都被攫奪了,只剩下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不行,等到了下個鎮子,她必須要和他們分開走才行,要不然她擔心自己哪天露出馬腳被他發現了該怎麼辦。
流民固然可怕,但有人比流民猛虎還要可怕。
男人不滿她的躲避沉默,步步緊逼,「姑娘好像很怕我,難不成我長得很嚇人不成。」
聞言,掌心已是冷汗密布的明黛緊張得連心都要跳出嗓子眼,腳步後退的搖頭否認,「公子天人之姿,燦若星辰,民婦不敢直視。」
「哦,是嗎。」
一聲輕笑,直讓明黛頭皮發麻,一縷寒氣從腳底升起,只想著要不管不顧的逃離這裡。
「那我准許你抬頭,免得我以為我生了張吃人的羅煞臉,才會讓你如此害怕。」
他的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要是她在拒絕,那就只能說明她心裡有鬼,可一旦抬頭,明黛不敢承受被發現後的後果。
「姑娘為何不敢抬頭。」
咬得舌尖刺疼的明黛聽著耳畔不亞於催命符的咄咄逼人,非但沒有抬起,反倒將頭埋得更低了,「民婦貌丑無顏,粗鄙無知,唯恐嚇到公子。」
「本公子連戰場上面目全非的屍體都不知看了多少,又怎會被一個小娘子的區區相貌給嚇到。」燕珩尾音下沉,語氣陡然一變,「還是姑娘看不起本公子,才再三推拒。」
「民婦不敢。」
「既是不敢,為何不敢抬頭。」耐心告捷的燕珩不在給她拒絕的機會,修長的手指勾起她下巴,強迫她抬起頭。
月光下的燕珩近乎貪婪的盯著手下這張臉,連摩挲的指腹都染上了繾綣的曖昧之色。
瓊鼻紅唇,眉如遠山黛。
即使她自認化得在不像本人,但對於熟悉她的人來說,不過是在臉上糊了一層骯髒的泥土。
只待灰塵拭去,便會露出珍珠瑩潤的美貌。
「姑娘長得,倒是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一聲低嚀,猶如情人間的耳鬢廝磨。
「表,表哥,你們在做什麼!」吃得太撐走出來消食的陳戾沒想到會看見這一幕,震驚得連世界觀都受到了衝擊。
他他他,他一向崇拜並以此為偶像的表哥在做什麼啊!是不是他昨兒個沒有睡好,才導致自己出現了幻覺。
要不然怎麼會看見表哥在摁著顧姐的臉親!
雖然顧姐是女的,但是顧姐都三十多了,還是個寡婦啊!
臉色慘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的明黛立刻推開燕珩,又匆忙低下頭,胸腔翻湧著怒,懼,恐,「還望公子自尊,民婦的丈夫雖然故去,不代表民婦就是那等任由公子調笑取樂之人。」
燕珩被那一推,也懊悔的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抿了抿唇,「抱歉,前面我喝醉酒了,才會做出冒犯姑娘的事來。」
「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姑娘見諒。」說罷,他雙手拱手行禮,模樣有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即使明黛聞到從他身上飄來的酒味,仍是對他心存懷疑。
拍了拍臉的陳戾等明黛走遠後,才艱難的吞了好幾口唾沫的開口,「表哥,剛才是不是顧姐的眼睛裡進了沙子,你在幫顧姐吹出來。」
對比於吹沙子,陳戾認為這比表哥親人家更能接受一點。
雖然溫柔的為對方吹沙子這種事,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在表哥身上也是了。
「表哥,要不下次我們就不在繞城走了,直接進城休息一天吧。」表哥說不定是憋久了,才會這樣,對,沒錯,肯定是這樣。
「不必。」說完,鐵青著臉的燕珩拂袖轉身就走。
「誒,表哥,我都是為你好啊。」
明黛回到馬車後,用手摁住劇烈起伏的胸口,惶恐它會在下一秒從胸腔里跳出來。
可在下一秒,原本在劇烈跳動的心臟驟然停歇,因為她沒有在馬車裡看見女兒的身影。
女兒一向乖巧,除非是要解手,否則輕易不會離開馬車,哪怕解手也會由自己陪同,從未有過不在的情況。=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2_b/bjZ6E.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