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你可真讓我感到噁心。」放下茶盞的明黛冷冷地看向他,說出的話也如同刀子剜心。
即使多次聽到她的惡言,發現自己每一次聽見仍是心臟抽疼的燕珩對上她眼睛裡明晃晃的厭惡,也不否認的扯了扯唇,骨指半屈輕叩桌面, 「我說過了,與其讓你日後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我寧可我們二人成為一對怨偶。」
「為什麼就是我,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是天邊飄來的一朵白雲,散散的就散了。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就喜歡上你那麼個薄情寡性,冷心冷肺的女人。」燕珩低下頭,兩根手指鉗住她下頜,深邃的眉眼逼近她的瞳孔。
「論相貌,你稱不上國色天香,才學身材平平,性子更是寡淡無趣。」
「既然我那麼不堪,那你放我走不好嗎,我們沒有了所謂的情誼,強扭的瓜也並不甜。」被掐住下頜的明黛眼眶泛紅,薄霧縈繞上眼睛的仰頭望著他。
「景珩,我們就這樣好聚好散不好嗎,讓我們各自保留著對彼此美好的一面。」
燕珩扯著冷戾的唇,白牙森森,「瓜甜不甜,也得要等我扭下來才知道,就算不甜,那顆瓜也是屬於我的。」
明黛一顆淚珠搖搖欲墜的落下,「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那麼對我。」
「那我問你,我又做錯了什麼,我喜歡了你十多年,想著終於能將你娶回家了,你呢,你又是怎麼對我的。」鬆開手的燕珩不想在和她爭論誰對誰錯的問題,只知道從今日過後他們將會成為真正的夫妻,這就足夠了。
「莫要忘了吉日,要是錯過了吉時,這婚可就不吉利了。」
明黛忍著胸腔噴涌的怒意,而後闔下了眼皮,「什麼吉日,一沒媒人作保,二無父母之命,三無親朋好友祝福,這算個哪門子的成婚,說得難聽點同無媒苟合,逼良為娼又有什麼區別。」
「我們早就走過六禮,要不是那位橫插一腳讓我們退婚,你明二小姐現在就是我燕珩名正言順的妻子。」燕珩的語調陡然冷下幾分,「本世子告訴你,你今日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你想要我嫁給你,你想都不要想!」
回答明黛的,是那用力關上的房門。
明黛猛地反應過來,跑到門邊瘋狂的拍打著門扉,朝外喊道:「燕珩,我失蹤了一晚上,我父母他們肯定會很擔心的。」
「就算要成婚,也應該通知我爹娘他們一聲才對!」她想要逃出去,可是房門從外面被反鎖起來,無論她拍打得在用力,門都紋絲不動。
守在院外的春娘朝其她丫鬟使了個眼神,從外面打開門後,直接上前按住明黛的手和腳,強行為她梳妝打扮。
「夫人還是儘快換上嫁衣,莫要誤了吉時才好。」
「夫人你放心好了,等你和世子爺成婚後,我們一定會通知明大人和明夫人的,定然不會委屈了夫人。」
隨著莊子各處都掛上了大紅的燈籠,貼滿紅雙囍,整個莊子都變得熱鬧喜慶起來了。
燕珩往日雖都喜著張揚的大紅織金袍,可今日穿上喜服,頭髮全攏到白玉垂瓔冠里,更襯面如冠玉,燦若瑰麗。
只覺得他褪去了往日裡玩世不恭的吊兒郎當,剩下的只有冷肅十足的壓迫感。
楊寶雖不滿世子爺在那麼危險的時候仍為了明二姑娘折返回來,但也清楚這位明二小姐恐是世子爺的執念。
只希望明家人沒有那麼快找到這來。
隨著院子裡的鞭炮聲響起,是喜婆高聲唱著,「新娘子來嘍。」
隨著房門打開,是穿著喜服的明黛被左右兩個丫鬟錮著手走了出來。
塗粉畫眉的喜婆帕子一甩,笑得討好,「新郎官,這新娘子得要您過去將她抱起來才行。」
「然後跨火盆,寓意以後的生活紅紅火火,和和美美。」
嘴巴被塞住,雙手被捆綁,就連視線都被蓋頭給遮住的明黛嗚咽著想要同人求救,可是根本沒有人聽見她的求救聲。
就算是,也無人會在意,因為他們都是一群幫凶,跟著迫害她的幫凶。
她不知道外面是何等光景,只知道自己被迫隨著喜婆的唱詞做著成親的繁瑣禮節,更像一個沒有自我思想的木偶。
不應該的,她的婚禮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未來的夫君更不可能會是燕珩,她也不可能嫁給一個到處被通緝的亂臣賊子!
錯了,一切都錯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