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苒依靠言用手捂住嘴,一顆心跟著變得膽顫不安。
小姐的房間裡,該不會真的藏了個人吧!
那小姐會不會有危險啊!
來到床邊的明黛將放下的帷幕別在蓮花銅鉤上,掀開被子露出裡面昏迷不醒,額頭血還沒止住的燕珩。
嚇得眼睛瞪大,渾身槲觫的桃苒險些要從嗓子裡跳出來驚嚇聲,燕,燕世子怎麼會出現在小姐的床上!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要是剛才真的讓陳嬤嬤進來了,小姐哪怕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也難怪小姐要讓自己捂住嘴巴了,等平復了一會兒心態,桃苒才又懼又駭的問,「小姐,現在是要奴婢做什麼。」
明黛鎮定的安排下去,「等下將院子裡的人都支開,晚點把找個隱蔽的地方把他扔出去。」
「記住,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看見,旁人問起就說是在處理雜物。」
明黛回想著今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只覺得膽戰心驚,但凡哪一步她心軟猶豫了,現在等待著她的是什麼,沒有什麼能比她更清楚。
燕珩膽敢做出這樣的事來,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就有二。
何況燕珩此人凶戾乖張,等醒過來後肯定不會放過她的,更不知道他這個瘋子到了後面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行,她得要儘快嫁出去,屆時隨他一同外放。
捂著胸口的明黛已然沒了睡意,讓桃苒點了屋裡的燈,她本來是想要坐在床上的,可是一想到燕珩先前就在上面躺過,即便已經換上了新的床單被套,仍是讓她感覺到無名的厭惡。
來到書桌前,將母親拿來的那一疊名單里迅速找出章雲遠,孟旭兩人的名字,取出一支硃筆將他們的名字圈起來。
章雲遠自小錦衣玉食,又是家中最小的幼子,自是受盡萬千寵愛才會養得天真爛漫,表面上拈花惹草風流浪蕩,實際上屋裡頭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
孟旭是落魄的寒門學子,家中僅有一臥病在床的母親。
前者高門大戶,她是能讓夫君不納二色,可一旦當她遲遲未曾誕下子嗣,難保婆母不會往屋裡塞人。
後者自是更好拿捏,美中不足的是,他是否能為了自己和燕珩對上。
除非,在嫁人後讓父親動用關係將他外放,遠離上京。
只是這樣的人,喜歡的女子又應當是哪一種類型。
才氣,美貌,亦或是引為知已的共同話題。
烏雲遮住月亮的深夜,嚇得膽戰心驚的桃苒叫來自己的哥哥,趁著所有人都睡著後,拉了個板車將人堆在上面帶走,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是院子裡一些草木,二小姐讓他們給處理掉。
青山將板車上的東西抱下來,隨手扔到破廟一角里,「小妹,丟在這裡就可以了嗎。」
「嗯,很晚了,我們趕緊回去吧。」桃苒離開前,尤嫌不解氣的踹了幾腳。
「行,不過二小姐要我們扔的是什麼啊,怪沉的。」
「反正是一些不要的舊物,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等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後,誰都沒有發現裝在麻袋裡的東西動了動,緊接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從裡面劃出。
而後露出一雙狠厲暴戾的雙眼,下意識令人聯想到深山裡的狼。
兇殘,無情。
一夜未睡的明黛待天亮後,便打算去給母親請安,並說最近幾日到皇覺寺陪祖母一道祈福。
到了皇覺寺她會有更多的時間外出走動,也能暫時避開燕珩這個瘋子,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房間成為他隨意走動的後花園。
只是人還沒走到望月樓,就看見小妹氣呼呼著小臉兒跑了過來,滿臉都寫著——
快來問我,快來問我。
明黛不掃她的興,擔憂的問,「大早上的是發生了什麼惹你不高興的事嗎,都快氣成小河豚了。」
「哼,還不是那個姓燕的,二姐姐,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過分,簡直是天底下最卑鄙無恥的小人了。」提起那人,明芷就氣得牙根發癢,又對著空氣虛打了一拳。
啊啊啊啊!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等厚顏無恥之輩。
燕珩?
直覺告訴明黛有種不好的預感,面上仍是不顯,「可是發生了什麼?」
「昨日父親不是邀請了不少人上門做客嗎,結果他們回到家的時候,莫名其妙被好幾個人拿著麻袋套住頭給狠狠的打了一頓,他這不是存心要壞了二姐姐的姻緣嗎,我長那麼大,就從來沒有見過比他還要小肚雞腸的男人了。」
就算她是想要讓二姐姐嫁給表哥,但是萬一二姐姐不喜歡表哥呢?
頓感心驚肉跳的明黛清楚燕珩此人性格偏執,要是他發現分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她的算計中產生的,他會怎麼做。
不過她做得那麼隱蔽,他肯定發現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