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雙手去接趙悲雪手中的書信。
趙悲雪點點頭,將書信遞出去。
嘩啦——!
就在這一瞬間,帳帘子突然被打了起來,有人大步闖進來。
那人風塵僕僕,一身衣服都濕透了,黑色的袍子裹著他纖細高挑的身軀,不知是因為下雨,還是氣憤,令他瑟瑟發抖。
「天子?」
「梁主?」
「阿苒?」
何止是鬻棠和沐森發懵,便連趙悲雪也懵了。
梁苒的衣袍被雨水澆濕了,他素來是一個有潔癖之人,但如今也顧不得這麼多,梁苒的面頰泛著殷紅,但那不是因著歡心,也不是因著興奮,更不是因著害羞,而是……
氣憤。
梁苒大步走進來,一把搶下趙悲雪要遞給鬻棠的信箋,嘩啦一抖,沙啞的說:「這是什麼?」
趙悲雪一愣,眼神下意識晃動,但他轉念一想,阿苒應該不知裡面寫了什麼。
梁苒一笑,不給他回答和狡辯的機會,說:「趙悲雪你好出息呢,學會寫遺書了,要不要我當著你親信的面子,給你朗讀朗讀?」
趙悲雪更是愣住了。
鬻棠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沒聽清楚,說:「梁主說什麼?移書怎麼了?」
沐森則是會看眼力的,對他搖搖頭,不讓鬻棠多說。
梁苒氣急,唰唰兩下將遺書撕得粉碎,手一揚沖天扔去,遺書的碎皮好似紛飛的紙蝴蝶,撲簌簌從高空落下。
遺書撕得不成模樣,一句完整的話也看不出來,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鬻棠焦急的蹲在地上撿,說:「梁主,你怎麼給撕了啊!主上說是十萬火急的大事,怎麼能撕……」
他的話到這裡突然卡住了,因為鬻棠手中撿起的碎片上,正好隱約可見四個字——悲雪絕筆。
不是移書,是遺書!
沐森拉起怔愣的鬻棠,低聲說:「少說兩句罷。」
「阿苒,其實……」趙悲雪開口想要狡辯。
梁苒冷笑一記,抬起手來,「啪!!」一聲清脆的耳光,結結實實的扇上去。
第87章
啪——
營帳中清脆響亮的耳光, 與營帳外嘩啦啦的雨聲相互呼應,交織雀躍……
趙悲雪捂住自己的面頰,火辣辣的生疼, 梁苒是牟足了力氣甩的耳光, 可不是開頑笑。
梁苒打了一記耳光, 只覺得還不夠爽快。寡人的系統, 寡人的江山, 寡人的夙願,全都被趙悲雪這個自作主張的人毀了, 還要用回檔卡來救他, 阻止他作死, 寡人難道不該氣麼?
只是一記耳光,太便宜他了, 怎麼也要再抽兩下。
梁苒高高抬起手,又要再落下巴掌。
「梁主!」鬻棠連忙大喊, 想要阻止梁苒繼續抽巴掌。
梁苒一個眼刀刺過去, 涼颼颼的說:「怎麼?你是想阻止寡人打你家主子?寫這種混帳東西,整日寫些有的沒的, 難道他不該打?」
絕筆!
絕筆是什麼?是遺書啊!鬻棠和沐森之前還在奇怪,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趙悲雪需要他們一起行動,回到上京傳信。原來並非是什麼十萬火急,而是趙悲雪遣走他們的藉口!
鬻棠也猶豫了,無法反駁, 他頭一次瞪了一眼趙悲雪, 應和說:「該打。」
沐森揉了揉額角, 拉住鬻棠, 說:「走罷。」
鬻棠被拉走,臨走之前還是據理力爭:「主上,這次是你的不對,你也太不對了!」
一時間整個營帳只剩下樑苒和趙悲雪兩個人,趙悲雪面頰通紅,說:「阿苒,你聽我……」
啪!
趙悲雪的話還未說完,第二個巴掌果然已經到了,狠狠扇在他另外一面臉頰上,瞬間兩邊臉頰都紅彤彤的。
趙悲雪:「……」
梁苒挑眉:「寡人聽什麼?聽你狡辯?」
趙悲雪說:「其實我只是……」
他說到這裡,忽然醒過來,說:「你怎麼知道這是……遺書?」
「哼,」梁苒冷笑一聲:「你難道忘了麼?寡人是有系統的人。」
他說到這裡更生氣,一把揪住趙悲雪的前襟,狠狠把人拽過來,說:「別以為你的舉動能逃過寡人的眼目,你是寡人的狗,寡人不讓你死,你便不能死!便算是你死了,寡人也要把你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