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敢來?他怎麼還有臉來啊!」
「真是的,臉皮真厚,我還以為他不會來呢。」
「不要臉!啐!」
梁初從輜車上下來,立刻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為首的幾個學子叫嚷著:「快看啊!舞弊狗來了!真真兒是不要臉,都這樣了,還敢來呢!」
「學宮是你家開的罷?臉皮都敗壞成這樣了,還能來參加遴選?」
梁初走下輜車,完全不見了前幾日哭鼻子的模樣,他冷冷的盯著那些學子。
有人從人群中走出來,說:「大家怕是誤會了什麼罷,梁兄不是那樣的人。」
是梁初的熟人,崔影承。
崔影承說:「梁兄的人品貴重,便算他……便算他出身金貴,乃是宗族子弟,也斷然不會做出舞弊這樣的醜事。」
「崔兄!」幾個寒門學子說:「你懂得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是啊,誰知他用了什麼骯髒手段呢!」
梁初這幾日還挺擔心崔影承的,看到他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他幽幽的掃視著那些陰陽怪氣的學子,說:「前兩輪的遴選,所有的題卷都是匿名投簽的,當時各位都有參與,怎麼?如今卻變成了舞弊?」
幾個學子面色尷尬,說:「雖然是匿名,但你家中權貴,誰知是不是背地裡動用了什麼手段,更改投簽?」
「就是的!你們這些貴胄之子,官官相護,什麼干不出來?」
「今日不許他進學宮!」
「不能讓他參加第三輪遴選!」
「沒錯,抵制梁初參加第三輪遴選,否則……否則我們便罷考!」
「罷考!罷考!罷考!」
喊聲轟然,一浪接著一浪,很多圍觀的寒門學子也被煽動起來。想想看,他們寒窗苦讀,辛辛苦苦積攢路費來到上京,結果一切都是貴胄自娛自樂的騙局,這是多麼心寒之事?難怪輿論煽動的如此之快,畢竟那些寒門學子感同身受,代入感極強。
就在罷考的吼聲中,一輛轀輬車停在學宮門口,學子們的喊聲漸漸平息下來,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隆重的轀輬車。
儀仗開路,宮人跟隨,虎賁扈行,這完完全全……是天子的規制!
嘩啦——
轀輬車的車帘子被打起來,有人從車中步下。
首先是那十二條旒蘇的冕旒,象徵著天子權威的頭冠,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聲,然後是玄黑色的龍袍,繡著金色的龍紋,五爪金龍栩栩如生,威嚴矚目。
梁苒一步步從轀輬車上走下,四周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梁苒的姿儀震懾,大氣兒也不敢喘一句。
「拜見天子——」
學宮的官員一眼便認出了梁苒,行大禮跪在地上。
「拜見天子!」
「拜見天子——」
一時山呼的聲音蓋過了罷考的聲音。
梁苒冕旒輕輕搖曳,環視眾人,幽幽的開口說:「今日遴考,寡人也來湊湊這個熱鬧,可好?」
第82章
學子們沒想到天子也會來學宮, 眾人一下子便被梁苒的氣勢震懾到。
梁苒環視眾人,說:「遴選在即,諸位學子為何還不進入學宮待考, 在這裡做什麼?」
眾人支支吾吾, 有幾個學子仗著膽子說:「啟稟天子, 學子梁初涉嫌舞弊, 還請天子從嚴發落!」
「舞弊?」梁苒挑眉。
梁初焦急的說:「我沒有舞弊!」
梁苒抬起手來, 示意梁初不要多言,淡淡的說:「舞弊嚴重, 寡人眼中素來不容貪污舞弊, 你可有證據?若是證據確鑿, 寡人當堂便從嚴處置。」
「我……我……」那些學子開始支支吾吾,看起來根本沒有證據。
「但是!」有學子又說:「梁初乃宗族之後, 一直籍籍無名,突然得了魁首, 碾壓了一片有才學子, 難道這還正常麼?」
梁苒微笑:「如此說來,還是沒有證據的事情。」
學子們的臉色並不好看, 他們認定了梁初舞弊,再加上樑初姓梁,一聽便是宗族之後,傳說還是齊王的弟弟,身份地位了得,家裡想要他得魁首, 使使銀錢, 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