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孟實甫發出一聲短促的低呼,他雖然身材高大魁梧,但是根本不會武藝,說白了就是中看不中用,哪裡能躲得開趙悲雪這樣凌厲的一擊。
一聲慘叫,孟實甫下意識捂住自己被打青的顴骨,又是顴骨,剛才好不容易治療好的!
「別!別打!」孟實甫哪裡還能維持重高冷,捂住臉轉身往屋舍中逃竄,一個箭步衝到梁苒身後,揪住他的衣襟,把自己「碩大」的身體掩藏在梁苒纖細的身子之後,貓著腰,連聲說:「快讓他別打了!都是自己人!」
聞彥之見到孟實甫被打,歡心還來不及,高興的說:「什麼自己人?四皇子,打他!狠狠地打!」
趙悲雪見孟實甫逃竄回屋舍,梁苒的身上雖然披著他的外袍,但仍然是一副鬢髮濕濡,衣衫不整的模樣,孟實甫揪著他的衣裳,在他後背蹭來蹭去,趙悲雪心竅里的火氣更是噌噌往上跑,提起拳頭……
「住手。」梁苒阻止。
一瞬間,趙悲雪從發狂的野狼,立刻變成了委屈的大狗,可憐巴巴的看著梁苒,似乎因為梁苒阻止自己毆打孟實甫而失落,那眼神,好像看著一個負心漢似的。
梁苒揉了揉額角,說:「的確是自己人,之前都是誤會,孟實甫乃是寡人以前的舊交,只是時隔多年,一時沒能認出來罷了。」
梁苒又說:「以後孟實甫還要跟著寡人,你們都是寡人的左膀右臂,自當多親近親近,不要因為誤會,生出罅隙才是。」
孟實甫點頭:「對,就是這樣。」
他一抬頭,就被趙悲雪狠狠瞪了一眼,連忙低下頭,這般高大的身材,卻不敢與趙悲雪對視。
孟實甫尷尬的說:「時辰……時辰不早了,都是誤會,那我便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
孟實甫是逃竄離開的,趕緊出了屋舍,往院落外面走去。
梁苒說:「好了,今日都是誤會,這裡十足安全,可以放心住下,你們都去歇息罷。」
趙悲雪還想說話,聞彥之給他打眼色,示意他出去,趙悲雪便沒有開口,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
兩個人走出去,聞彥之立刻說:「四皇子,你不覺得奇怪麼?」
趙悲雪自然覺得奇怪,梁苒竟如此護著那個喚作孟實甫的人,難道是因著他胸大?
趙悲雪搖搖頭,將自己奇怪的思緒晃出去。
聞彥之喋喋不休,語氣十足攛掇,說:「君上竟說認識孟實甫,怎麼可能?那個孟實甫以前在師門,哪裡也不去,後來被逐出師門便回了燕洄,燕洄與上京相隔千里萬里,哪裡可能是識得的干係?這一聽啊……就是君上為了袒護孟實甫,故意搪塞咱們呢。」
趙悲雪的臉色難看,他也看得出來,梁苒是在搪塞,隨便找了一個藉口。不知孟實甫單獨與梁苒說了什麼,梁苒竟如此信任於他,好似一點的懷疑也沒有。
梁苒生在皇家,又不是長子即位,該有的疑心自然是會有的,從不會如此輕信一個陌生人,這實在太古怪了。
聞彥之又說:「君上搪塞咱們,那自然不是君上的錯了,必然是那個孟實甫,他不安好心,花言巧語的糊弄了君上。那個孟實甫,也就是美在一張嘴上,不知對君上說了多少甜言蜜語,唉——四皇子啊,不是我說,你就是吃虧在此處,問什麼也不願意多說,你看看人家孟實甫,這會子三言兩語就把君上給迷惑了。」
嘎巴!趙悲雪的骨節又在作響,他的臉色猶如隆冬的暴雪,陰霾到了極點。
聞彥之偷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終於說到了重點,壓低了聲音:「如今君上是認定了孟實甫,恐怕以後孟實甫還會跟著回上京,四皇子啊你想想看,若是您現在不立威,那以後還了得?他不得仗著君上的寵愛,蹬鼻子上臉,騎到你的頭上去?他可不像咱們,是真真切切,對君上掏心挖肺的,誰知他肚子裡裝著什麼壞水?萬一以後耍小手段,那可就不好了……不如。」
聞彥之簡直將一個讒臣上演的淋淋盡致,說:「不如趁著現在,給他一些小小的教訓,叫他知曉在這裡誰做主,也讓他不敢對君上生出不該有的歹意!」
聞彥之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要借刀殺人,他不會武藝,與孟實甫的身量懸殊太大了,若是硬碰硬肯定討不到好處,可是趙悲雪便不一樣了。趙悲雪高大挺拔,武藝精湛,若是能多打孟實甫幾下,豈不是出氣?
趙悲雪淡淡的看了一眼聞彥之,冷冷的說:「別以為我不知你打的什麼主意。」
「呵呵……呵呵……」聞彥之賠笑。趙悲雪武藝精湛,但他的腦子同樣好使,可不是胸大無腦的類型,他一聽便知聞彥之是在挑撥離間。
聞彥之乾笑:「四皇子你可別誤會,我……我這是站在你這一頭的,自從上次四皇子提點之後,彥之真的已然收心了,只想安安心心的追隨君上與四皇子,多餘的事情,一件兒也不會幹!」
趙悲雪這才幽幽的收回目光,抬步往前走去。
聞彥之眼睛一亮,趙悲雪的方向可不是回自己的屋舍,而是追著孟實甫前去,他立刻笑嘻嘻的抬步追上去。
「哎呦!」聞彥之的笑聲十足刻薄,提高了嗓音朗聲說:「這不是孟神醫嘛?」
孟實甫剛要回自己的屋舍,便聽到聞彥之的嗓音。孟實甫是個玩家,他根本沒有孟松原本的記憶,一切都是系統告訴他的,所以他壓根不認識聞彥之,也從未調戲過聞彥之,偏偏他就是孟松,那些黑歷史沒跑兒了。
聽聲音便知道聞彥之是來找茬兒的,還帶著趙悲雪這個最頂級的幫手。趙悲雪何許人也?遊戲世界美強慘主角,玩家可控角色,他才是真正的主角,光環拉滿。
孟實甫乾脆利索,往門裡一竄,便要回身關門,裝作沒聽見。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