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悲雪說:「我想留在這裡伏侍君上。」
昨日裡的二人險些鴛鴦浴,梁苒突然不舒服,這才被打斷,今日梁苒氣色不錯,趙悲雪本以為可以繼續昨日的歡愉,沒成想……
梁苒笑了一聲,似乎覺得趙悲雪說了很好笑的言辭,說:「你想?」
他轉過身來,眼神涼冰冰的說:「你想便可以留下來麼?寡人應允了麼?今日之內,寡人都不想再看到你,滾出去。」
趙悲雪的面容划過一絲吃驚,他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一向都是冷淡淡的,甚至有些厭世,沒有太多的變化。
趙悲雪張了張口,他發覺梁苒真的生氣了,可是他不知為何梁苒會生氣。
最後趙悲雪沒有說話,點點頭,從御營大帳之中退了出去。
趙悲雪退出去之後,並沒有回自己的營帳,而是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一直凝視著御營大帳,生怕梁苒會吩咐自己去做什麼事情。
很快,新上任的大宗伯嬴稚便被召了過來,走入營帳之中。
「臣嬴稚,拜見天子。」
「起身罷。」
嬴稚謝恩之後站直身體,敏銳的察覺到,今日的天子情緒不佳,不,不能說是不佳,合該說是差到了極點,嬴稚以前從未見過梁苒這個模樣。
他靜靜的等著梁苒的吩咐,梁苒果然開口了,說:「你去給寡人查查兩個人,一個喚作鬻棠,一個喚作沐森。」
「鬻?」嬴稚立刻抓住了重點。
無錯,鬻氏乃是北趙的大宗族,除了北趙,鮮少有其他地方的人會用這個姓氏,所以嬴稚乍一聽,便覺得這件事情與北趙有干係,
梁苒點點頭,這二人便是方才梁苒用系統的讀心術,從趙悲雪心竅之中窺看到的兩個人名。
「嬴卿果然敏銳,這二人都是北趙的人,且……他們應當與趙悲雪關係甚篤。」
嬴稚微微蹙眉,不由想到在方才在營帳之外碰到趙悲雪,趙悲雪的臉色陰沉,竟然沒有在營帳中侍奉,又見到梁苒的臉色同樣不好看,興許是產生了什麼隔閡罅隙。
嬴稚是個善於觀察之人,同樣善於觀察旁人的臉色,明智的什麼也沒有問,拱手說:「是,臣這就去查。」
梁苒點點頭:「若有分毫,立刻回稟。」
「臣敬諾。」
嬴稚答應之後,便離開了御營大帳,一出門,趙悲雪果然還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他的目光幽幽的凝視著營帳。
嘩啦——帳帘子再次打起,梁苒從裡面走出來。
趙悲雪的眼神立刻明亮起來,踏上半步,想要去迎梁苒,但梁苒根本不看他一眼,目光分明掃在了他的身上,一下掠過去,好似趙悲雪這個大一個人,只是一團空氣罷了。
梁苒並沒有搭理趙悲雪,從他身邊施施然走過,只留給趙悲雪一個冰冷的背影……
第二日一大早,羅東陵便准收拾整頓,離開大營,繽紛兩路,先一步前往燕洄埋伏。
除了羅東陵的隊伍之外,梁苒還讓他把北趙的大皇子趙煬,並著那些北趙俘虜帶上,這些可都是底牌,不能過早的露出來。
今日梁苒會親自前往踐行,趙悲雪半日沒有見到梁苒,知曉他今日會到營門來,因此早早的洗漱更衣,望夫石一樣守在營門口,比出發的羅東陵來的還早。
「哎呦!」羅東陵走過來,扛著大錘:「你這臉色可不好啊,怎麼?是不是昨夜被天子趕出來了?」
趙悲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的確,他被趕出來了,但不是昨夜,若是夜裡被趕出來也算是好事兒了。
羅東陵笑起來:「你是不是不太行?被天子嫌棄了?無妨無妨,我可以替補你。」
趙悲雪的眼神更加冰冷,就在此時,他看到了梁苒的身影,從遠處款款走來。
「君上!」趙悲雪立刻拋棄了與羅東陵鬥嘴,快速迎上去。
梁苒淡淡的看了一眼趙悲雪,說:「經過一晚上,你可有話要對寡人說了?」
趙悲雪點點頭。
梁苒挑眉,說:「講罷。」
趙悲雪拉住梁苒的袖子一角,輕聲說:「君上,是我錯了。」
梁苒問:「哦?你錯在何處?」
趙悲雪一時間卻答不上來,說:「君上覺得我哪裡有錯,我便哪裡有錯。」
他的眼神十足誠懇,那雙狼目變成了小狗眼,眼巴巴的盯著梁苒,梁苒卻不會心軟,好笑的說:「那寡人覺得趙皇子你沒有錯,何錯之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