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悲雪被順利支走,梁苒點了點寶寶的小鼻頭,說:「衣裳和寶劍還藏在假山里呢,隨君父去毀屍滅跡罷。」
小寶寶使勁點頭:「嗯嗯!」
梁苒抱起兒子,也沒叫宮人跟隨,畢竟是去毀屍滅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順利的來到假山石附近,梁苒謹慎的左右看了看,確保沒有第三個人,於是一個閃身,動作靈巧的進入假山。
他一眼就看到了擠在縫隙里的黑袍,寶劍被黑袍包裹著,如同昨日一般,應該沒有被人發現。
梁苒一手抱著兒子,一手去掏裹著黑袍的寶劍。
到手了。
梁苒迫不及待的轉身便走,準備帶走銷毀,哪知曉……
梁苒:「!」
趙悲雪正好從遠處走來,與梁苒打了一個照面兒!趙悲雪驗兵竟然這般快速,還不到一炷香功夫便回來了?
趙悲雪去檢驗虎賁軍,自然是越快越好,昨日才發生了刺殺之事,他是一刻也不想離開梁苒身邊,那些勞什子的虎賁軍,都是貴族子弟提拔遴選,也沒上過戰場,沒見過什麼是真刀真槍廝殺,關鍵時刻頂什麼用處?
不如趙悲雪親自守在梁苒身邊,親自守在孩子身邊……
孩子?趙悲雪的思緒一頓,從幾何時,自己如此坦然的接受這個孩子了?甚至還為他擔心,為他焦急,這實在太不像自己了。
趙悲雪目光一晃,登時與梁苒大眼瞪小眼,梁苒手中還抱著一個黑麻麻,長條狀的的東西,極其眼熟。
「君上!」趙悲雪大步而來,拿起梁苒懷中的黑色條狀物一抖,喀拉,長劍從中間抖出來,直愣愣掉在地上。
趙悲雪蹙眉:「果然,我便覺得眼熟,這不是昨日那刺客穿得衣裳,用的佩劍麼?」
梁苒嘴唇微微張合,想要編纂一個合理的藉口。
趙悲雪又說:「昨日夜色太深,沒有看太清楚,這衣袍和寶劍,分明是君上的!」
梁苒:「……」怎麼狡辯才好呢?
趙悲雪的眉心緊壓,沉聲說:「這個賊子,昨日便覺他是孟浪狂徒,果然如此,他竟把衣裳脫在此處,真真兒是不知廉恥。」
梁苒:「……」罵的也太難聽了。
小寶寶不幹了,坐在梁苒懷裡「啊啊」揮著小肉手抗議,那意思是,寶寶才不是孟浪狂徒,寶寶才不是不知廉恥!
趙悲雪被小寶寶吸引了注意了,眼眸溫柔了一些,說:「想來大宗伯行刺失敗,必然還有後手,近些日子要多多注意小皇子的安危才是。」
梁苒乾笑:「是啊。」
衣衫已經被孟浪的刺客穿了,趙悲雪一陣酸意湧上來,說:「君上,這衣裳不乾淨了,我替你燒了罷。」
梁苒:「……」
梁苒乾脆點點頭:「燒了……也可。」
黑袍和寶劍交給趙悲雪,所幸趙悲雪只是懷疑昨日的「賊子」是個變態,並沒有懷疑到小寶寶頭上,梁苒鬆了口氣,岔開話題說:「園中風大,回罷。」
三個人往紫宸殿而去,需要橫穿整個花園,走到一半的時候,聽到幾個臣子聚集在一起聊天的聲音。
如今是朝食的時辰,臣子們進宮都早,逢五還要上朝,更是天都沒亮便進宮來,因而無法在家中用早膳,大梁宮中提供朝食,每每散朝之後,都會在廊下一同用膳,這時候便可以互通有無,打聽打聽各個府署的消息。
幾個臣子顯然是用完早食,正往回走呢,一面走一面聊天,他們壓低了聲音,這種時候總是在說旁人壞話,絕對不會錯了。
「那個嬴稚,唉——真是有辱斯文!」
「你可別這麼說,人家是大宗伯的親侄子!」
「呿,什麼親侄子?大宗伯馬上便要失勢了。」
「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更何況是人家大宗伯?」
「要我說,這個嬴稚便是大宗伯的侄子,也恁的過分了!竟在廊下喝了個酩酊大醉,誰敢在宮中如此酒醉?也不怕殺頭!」
「我聽說嬴稚以前不這樣,還是上京城有名的才子呢!」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他怕是江郎才盡了,如今的嬴稚,什麼才子?有辱斯文,好吃懶做,好色貪杯,只仗著是大宗伯的侄子,在尚書混飯吃,別說是旁人了,便是他們本家族中的人,也頂頂看他不起了!」
幾個臣子顯然沒有發現他們,從旁邊走過去,繼續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