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1 / 2)

「寡人以為……」

他一開口,四周立刻平息下來,靜悄悄的,連吐息之聲也聽不到,眾人屏住呼吸,等待著梁苒的發落。

梁苒環視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面色慘白的大宗伯身上,嫣然一笑:「大宗伯跟隨先皇,建功立業,於朝廷,於社稷,都是大有為之臣。寡人以為,大宗伯絕不可能做下刺殺天子,這樣大逆不道,豬狗不如之事!」

大逆不道!

豬狗不如!

這一句句的扎過來,大宗伯簡直便像是箭靶子,正中紅心無一例外,偏偏大宗伯不能反駁,還要腆著臉賠笑:「是啊,天子說的正是,正是!老夫為了大梁社稷,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君上!」

羣臣一聽,這是怎麼回事?天子明明已經占盡了上風,卻不乘勝追擊搓一搓大宗伯的銳氣,反而鳴金收兵?還是因著小天子太過年輕,成不了大器。

「唉——」

梁苒甚至聽到了人群中,有人在嘆氣,十足惋惜,惆悵不已。

梁苒繼續幽幽的說:「必然是這些賊子,為了栽贓陷害給大宗伯,故意重傷編排。」

「是啊是啊!」大宗伯雖弄不明白梁苒的意圖,但此時唯有點頭應和才對。

梁苒第三次開口,說:「然,無論是內監還是嬴廣才,都是大宗伯你的人,這御下不嚴、玩忽職守的罪責,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正是,正……」大宗伯一連串的點頭,點著點著突然感覺不對勁兒。

梁苒話鋒一轉:「大宗伯御下不嚴,理應懲處,加之抱恙在身,也不宜過多操勞,如此……寡人便暫時革去大宗伯一切職權,糧俸、官命一切如常,接下來的日子大宗伯安心在家休養,便是了。」

方才還覺得梁苒上不得台面的臣子瞪大眼睛,天子這是要革大宗伯的職,說什麼糧俸和官命如常,實權都沒了,還要虛頭有什麼用?

大宗伯一下子掙蹦起來,但下一刻因為腰眼疼痛,又癱坐回榻上,冷汗涔涔的順著後背流。趙悲雪還站在他身後,用那截樹枝狠狠的抵著他。

大宗伯疼得不敢輕舉妄動,一來是自己的性命掐在旁人手中,二來府邸外面都是菰澤精銳,三來也是因為梁苒已經退讓,沒有將謀反的帽子扣在大宗伯的頭上,無論是哪條,眼下的情勢大宗伯都不宜再多說。

大宗伯哆嗦的說:「謝君上恩典,老臣……感恩戴德。」

梁苒笑起來,那是戰勝的愉悅,抬起白皙的手掌,那看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掌心,輕輕拍在大宗伯的肩膀上,笑容不達眼底,說:「大宗伯好生養並,你為大梁勞碌了半輩子,也是該歇歇了,好好兒的歇一歇……」

大梁的朝廷變天了,猶如初春的天色,說變就變,前兩天上京城乍暖還寒,如今便一下子入了春,氣候宜人,暖風習習。

大梁的朝廷亦是如此。不久之前還是大宗伯的天下,大宗伯說一,不敢有人說二,無論是生殺予奪,還是升官革職,還不是大宗伯的一句話,而眼下,一切都變了,被削去職權之人,反而是大宗伯。

整個朝廷為之震顫,年輕的天子,還不到弱冠的年歲,竟然一手將大宗伯扯下了牢固的寶座。

奢靡的大宗伯府邸中傳來吼叫的聲音,啪嚓——!!

一個珊瑚擺件被狠狠丟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大宗伯氣得跳腳,他身材肥胖,猶如一座土坡,咚咚的砸在地上,縱使有人站在屋外的天井,都會感覺地面震顫了三下。

「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梁苒!!這個該死的豎子!!老夫真是錯看他了!平日裡偽裝的溫溫柔柔,低眉順眼的,原來最有城府之人,竟然是他!若早知如此,當初老夫便不該扶持他上位!」

「伯爺,伯爺息怒啊!」親信跪在地上,被珊瑚的碎渣迸濺了額頭,卻不敢擦血,一個勁兒的勸慰:「伯爺萬勿傷了自己的身子,保重貴體要緊啊!」

大宗伯一腳踹過去:「你讓老夫如何不氣?如何不怒?!老夫真真兒是一手扶持了一個白眼兒狼啊!好好好!如今梁苒他翅膀硬了,想要將老夫撇開!豈有此理,老夫沉浮官場五十餘載,豈容他一個小小的奶娃娃登上臉面造次?!」

「對對對!」親信拍馬屁說:「伯爺的官命如常,還是正七命的大宗伯,放眼整個朝廷,便算是九命的王爺,八命的侯爺,也不及大宗伯您咳嗽一聲!」

大宗伯稍稍順氣,眼珠子突然轉動,似乎想到了什麼:「說起奶娃娃……那個小天子是不是從外面兒,帶回來了一個不三不四的野種?」

親信點頭說:「是有這麼回事兒,說是一見如故,要收為義子呢!」

最新小说: 直男龍傲天也要當蟲母嗎 我是騎士,不叫NPC 假死成功後被皇帝抓回來了 小夫郎真不是國運之子 小魅魔的催眠手冊 我靠種田建農家樂救全球 為何寡人會懷孕 哈基米管理中心 前任游戏 對徒弟要關愛沒讓你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