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若是不盡心盡力的伺候,得罪了我,可有你們好看的!」
「等我回了上京,稟明大宗伯,你們誰也吃不了,都得兜著走!」
士兵賠笑:「快了快了,主子,就快了,這山豬肉馬上烤熟了,這就給主子。」
士兵將烤熟的山豬肉切下來,嬴廣才餓得慌了,直接用手去抓,燙得子哇亂叫,隨即瞪大眼睛,臉都綠了。
「呸——!!」
「啐!什麼味兒?!一股騷氣,你們竟敢戲耍本君子!把騷豬肉給本君子食?!」
士兵連連說:「主子您誤會了,這……這野外打得山豬肉,沒有經過處理便是這樣,可……可眼下咱們也沒有旁的口糧了,都被那些該死的流寇燒光,只能……只能將就食這些了。」
嬴廣才剛才一生氣,直接將山豬肉扔在地上,滾了一大堆的灰土,根本不能再入口,他一面嫌棄,但一面又飢餓難耐,只得咬牙切齒的說:「看什麼看?!還不給老子再切一塊!」
「是是……」
士兵又切了一塊烤好的山豬肉,恭恭敬敬的遞給大宗伯的孫子。
啪——!!
便在此時,嬴廣才只覺手背一同,疼痛一直從手臂向上躥,麻嗖嗖的,震得脖頸直發麻,手上無力,直接將第二塊山豬肉也扔在地上。
「啊啊啊!!」嬴廣才慘叫。
士兵們都被嬴廣才的叫聲嚇愣了,黑燈瞎火的,誰也沒看見什麼,莫名其妙便叫喚起來,還這般的嘶聲力竭,簡直像中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只有嬴廣才肯定,是有東西打中了他的手。
嬴廣才的手背鮮血淋漓,腫脹成了包子,怒吼說:「誰?!是誰!!!」
噠噠噠——
是馬蹄聲,但不是流寇。
襲擊他們的流寇從不騎馬,只是靠著一身輕如鴻毛的輕身功夫來去自如。
馬匹從四面八方圍剿而來,將他們瞬間聚攏在中央。
嬴廣才一看,穿的是士兵的衣服,立刻大吼:「狗娘養的!知道老子是誰麼!?吃了熊心豹子膽,你們敢打老子?!」
馬蹄聲清脆,一個年輕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他的體格並不健壯,甚至纖細,四指寬的腰帶之下,如楊柳一般的腰肢不盈一握,隔著熊熊燃燒的篝火,笑盈盈的與嬴廣才對視。
「你……」嬴廣才猶如見到了厲鬼,顫抖的睜大眼睛。
是梁苒!大梁的天子,梁苒!
嬴廣才見過梁苒,女裝的時候嫵媚羞赧,男裝的時候分明清秀,卻透露著一股森然的涼意。
梁苒幽幽的說:「寡人管你們是誰?接到子民檢舉,說這附近有黑戶商賈,跨境流竄,沒有路引,也無文牒,理應當抓。」
黑戶商賈?
嬴廣才這才注意到,說的是自己,他們穿的正是商賈的衣裳。
嬴廣才賠笑:「君上您……您誤會了,小人不是商賈,小人,是小人啊!君上您不識得了?在馮家咱們還見過的。」
梁苒好似在仔細的打量他,說:「哦——馮家。」
「對對!」嬴廣才一打疊點頭:「是小人,正是小人啊!小人乃是大……」大宗伯的干孫子。
不等嬴廣才抬出大宗伯這個靠山,梁苒突然冷下臉,說:「休得要與寡人亂攀親,寡人乃當朝天子,九五之尊,怎麼能認得你們這些低賤黑戶?來人,全部扣起來。」
「是!」
蘇木帶兵衝上來,嬴廣才的士兵都懵了,不知發生了什麼。
他們一路上被流寇追趕,已經精疲力盡,這會子眼看著飯熟了,還沒進嘴裡,哪裡有力氣迎戰?老老實實的就被禁軍捆住,根本毫無鬥志。
嬴廣才一看這架勢,若是落在梁苒手中,指不定會被怎麼樣?於是他眼珠子一轉,突然推開身邊的士兵,發瘋的向前衝去。
趙悲雪一直沒有出手,在旁邊掠陣,眼看嬴廣才要跑,黑暗的眸光一掠,身形融入夜梟,瞬間搶出,一把擒住嬴廣才的後衣領。
「嗬——!!」嬴廣才的喉嚨拉絲,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還未跑遠就被抓了回來。
咚!狠狠摔在地上。
「哎呦……哎呦——」嬴廣才痛呼著,好似一隻肉蛆,在地上翻滾扭曲,半天才爬起來,捂著自己的脖頸,嘴裡喊著:「殺……殺人了……咳咳咳……殺人了!」
他說著,眼神寒光一閃,猛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扎趙悲雪的心竅。
梁苒嚇得驚呼:「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