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筆突然被抽走,楊晟跨坐到他腿上:「不如我先驗收下葉總的腹肌?」手指順著襯衫縫隙溜進去,「看看有沒有因為吃醋…」
話音未落就被反壓在真皮座椅上,葉觀瀾咬著他耳垂低語:「現在知道家有悍妻的傳聞怎麼來的了?」
窗外的夜風忽然纏綿起來,枝椏在玻璃上劃出細碎的暗影,沙沙聲與書房內此起彼伏的「商業探討」交織成韻——真皮座椅的吱呀,文檔散落的簌簌,還有偶爾泄出的幾句粵語碎念,統統被婆娑樹影揉碎在十一月的晚風裡。
……
今年的中秋格外不同。
楊晟第一次以「家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踏進葉家老宅的大門。
庭院裡桂香浮動,紅燈籠高懸,葉觀瀾的妹妹葉婧卓剛從英國畢業回來,懷裡抱著年初剛出生的小侄子,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抓楊晟的領帶,惹得滿堂笑聲。
飯桌上,老爺子親自給楊晟夾了一塊蟹粉獅子頭,笑眯眯地問:「小楊啊,聽說你在新疆拍的紀錄片拿獎了?」
楊晟一怔,下意識看向葉觀瀾。
葉觀瀾垂眸夾起一塊剝好的蝦,指尖沾著一點蟹醋,神色如常地替他應道:「嗯,國際紀實類銀獎。」
老爺子點點頭,沒再多問,只是又給他添了一勺桂花糖藕。
楊晟低頭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開,心裡卻有些發澀——那部紀錄片拍完後就一直被壓著,連他自己都沒敢提上映的事。
家宴結束後,葉均昌把兩人叫進了書房。
書房裡檀香裊裊,葉觀瀾熟練地燙杯沏茶,青瓷茶盞在他指間轉了一圈,茶湯澄澈透亮。
葉均昌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牛皮紙文檔袋,推到楊晟面前:「打開看看。」
楊晟指尖微顫,拆開封口,一沓文檔滑了出來——赫然是他那部新疆紀錄片的完整版權證書,以及廣電總局的過審批文。
他猛地抬頭,喉結滾動:「這……」
葉觀瀾泡茶的手微微一頓,茶水在杯沿晃出一圈漣漪,又被他穩穩控住。
「片子是你拍的,版權自然歸你。」葉均昌端起茶杯,語氣平靜,「至於什麼時候上映,怎麼運作,你們自己決定。」
楊晟攥著文檔,指節發白。
葉觀瀾放下茶壺,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掌心溫熱:「謝謝爸。」
葉均昌啜了口茶,淡淡道:「日子是你們自己過,我們不多干涉。只有一點——」他抬眼,目光銳利,「不能公開。」
楊晟眼眶發熱,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謝謝父親。」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我很開心。」
葉均昌放下茶盞,指尖在紫檀木桌面上輕叩兩下:「你倆得空多回來陪老爺子下幾盤棋。」他目光掃過牆上泛黃的全家福,聲音忽然沉了幾分,「人老了,就圖個兒孫繞膝的熱鬧。」
楊晟和葉觀瀾對視一眼:「是。」
從書房出來,走廊里安靜得只剩兩人的腳步聲。
楊晟胸口發脹,一把拽住葉觀瀾的手腕,將人按在轉角處的雕花木屏風後。
「葉觀瀾,」他嗓音低啞,用粵語問,「你爸這是……同意了?」
葉觀瀾沒說話,只是抬手撫上他的後頸,拇指摩挲著那塊敏感的皮膚,直到楊晟呼吸漸重,才低低「嗯」了一聲。
楊晟猛地抱住他,整張臉埋進他肩窩,悶聲道:「l love you。」
葉觀瀾喉結滾動,掌心貼著他的脊背,半晌才啞聲回應:「I love you。」
「咳咳。」
一聲輕咳從身後傳來,兩人觸電般分開。葉均昌站在走廊盡頭,面無表情地瞥了他們一眼,轉身走了。
楊晟耳根燒得通紅,葉觀瀾卻低笑一聲,拽著他的手腕大步往外走。
「回家。」
一上車,倆人便迫不及待的吻在一起,楊晟被按在了真皮座椅上。
葉觀瀾的吻又凶又急,舌尖撬開他的齒關,帶著茶的清苦和未散的酒氣。
楊晟仰頭承受著,手指胡亂扯開他的領帶,金屬扣砸在車窗上,「咔嗒」一聲輕響。
「唔……」楊晟喘和諧息著偏頭,「車窗……」
葉觀瀾低笑著按下座椅側邊的玉璧紋按鈕,柚木隔板緩緩升起,將駕駛艙徹底隔絕:「陳師傅說後艙用了九層隔音棉。」他忽然俯身咬開楊晟領口的盤扣,「就算你在這裡唱《帝女花》,前邊也聽不到分毫。」
楊晟的指尖正撫摸著座椅頭枕上的暗紋刺繡——那是用鉑金絲線繡的九龍戲珠圖,龍睛嵌著緬甸鴿血紅寶石。
「葉總好大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