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助理輕聲提醒,「葉總剛發來《赤旗漫捲》的拍攝進度。」
楊晟轉身時,辦公室的智能系統自動調暗燈光。投影儀在牆面投出火星殖民地的概念圖,角落裡藏著行小字:【下周穿星空西裝來】。
他忽然笑出聲,這場橫跨兩地的戰役里,有人在天台用雪茄教他看財報,有人在深夜為他解析合同陷阱,而現在——他們一個在摧毀帝國,一個在建造星辰。
……
轉眼已經到了年關,最近氣溫驟降,昨夜又是一場大雪紛飛,直到清晨才停下來,此刻天空中依舊白茫茫一片。
葉觀瀾晨起時,庭院裡的羅漢松已被壓成抹茶千層酥。此刻他正用銀匙攪動骨瓷杯里的熱牛奶,門鈴混著犬吠刺破雪幕。
正疑惑著,王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葉觀瀾深吸口氣,繼續吃早餐,剛喝了一杯牛奶,又聽到了楊晟的聲音,接著倆人一起出現在葉觀瀾的視線里。
「Surprise!」
王晅頂著滿頭雪粒子撞進來,身後跟著抱狗的青年——楊晟的羊毛衫上沾滿貓毛,懷裡棉花面紗犬正啃著他腕間的錶帶。
葉觀瀾握杯的手指驟然收緊,骨節在晨光中泛出青白。他此刻無比希望AI管家能激活「清除入侵者」程序,最好連帶門禁系統一起格式化了重裝
「葉總這的密碼比ATM機還好猜。」楊晟把狗塞給王晅,自來熟地落座,「888888,您當是澡堂儲物櫃呢?」他抄起油條蘸了蘸葉觀瀾的牛奶杯,「嚯!82年的特侖蘇?」
葉觀瀾:「……」
王晅又把狗塞進葉觀瀾懷裡,冰涼的指尖趁機鑽進對方睡衣領口:「它想你了。」棉花面紗犬配合地:汪」了一聲,尾巴掃落茶几上的財務報表。
葉觀瀾低頭看著懷中生物——它正用和楊晟如出一轍的濕漉漉眼神望著自己。窗外,被驚動的雪粒從松枝上簌簌落下,像極了此刻他搖搖欲墜的理智。
「AI。」葉觀瀾突然開口。
「在呢親~」機械音歡快地回應,「當前室外溫度零下12度,建議執行『來都來了』應急預案:步驟一,準備薑茶;步驟二…」
「閉嘴。」葉觀瀾把狗塞回楊晟懷裡。
楊晟似乎心情不錯,看了眼葉觀瀾吃的早餐,讓保姆給他拿了雙筷子過來:「不請自來,葉總不會把我趕出去吧?」
王晅憋笑憋出鵝叫:「楊少說想體驗老北京胡同生活……」
「你朝陽區那四套四合院,」葉觀瀾慢條斯理地喝完最後一口牛奶,玻璃杯底在桌面磕出輕響,「空著招狐仙?」
「最近約會對象是風水師,說我家戶型犯桃花煞。」王晅擼著狗爪子作揖,「您就當收留流浪動物,狗糧錢我出雙倍。」
楊晟抬腳就踹:「叼!說誰狗呢衰仔?!」
接著又從口袋裡摸出把(已賣掉)車鑰匙:「剛提的布加迪威龍,手頭確實緊。」鑲鑽鑰匙扣在晨光里晃出彩虹,「要不您坐副駕?我載您兜風抵房租?」
「……」
葉觀瀾揉了揉眉心:「楊少上月在蘇富比拍粉鑽的零頭都夠租半年王府井。」
楊晟鼓著腮幫子咽下油條:「養車養寵物還要付房費…」他掰著手指頭數,「昨晚套房要十八萬八呢~」尾音拖得九曲十八彎。
王晅也坐下,看熱鬧不嫌事大:「要我說你倆住一塊多好,」他促狹地眨眼,「有事兒樓上吼一嗓子,連電話費都省了。」
葉觀瀾懶得理會這對活寶,指節在樓梯扶手上敲出兩記悶響便轉身上樓。王晅名下房產多得像棋盤上的棋子,而自己這套宅子向來是清淨之地——這兩人打的什麼算盤,簡直比港交所的K線圖還明顯。
腳步聲消失在二樓轉角後,楊晟手裡的半根油條「啪嗒」掉進瓷碟。「玩笑是不是開過了?」他盯著樓梯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椰椰的絨毛。
王晅晃著紅酒杯輕笑:「放心,他這人性冷淡的表象下…」杯底在茶几上劃出半圓,「藏著座活火山。」
楊晟抱著椰椰踱步時,拖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孤零零的迴響。懷中的椰椰突然掙動,濕漉漉的鼻頭對準博古架上的漢代錯金博山爐——那爐里燃著的龍涎香,據說價比黃金。
這座宅邸像件精密運轉的瑞士鐘錶。三層建築以航天級鈦合金為骨,蘇州御窯金磚為肌,整面岫巖玉影壁在智能調光系統下流轉著深淺不一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