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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的手機震了一下,顯示屏亮起,王晅的消息跳出來:「今晚三里屯,陳昊組局,觀瀾也去。」

楊晟冷笑一聲,直接把手機扔到沙發上。這種把戲玩多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可十分鐘後,他還是站在衣帽間的落地鏡前,一絲不苟地繫著領帶,連袖扣都換上了那對低調的鉑金款——葉觀瀾曾經誇過這對好看。

鏡子裡的人西裝筆挺,眉眼鋒利,可眼神卻出賣了他——那裡面藏著的,分明是期待和忐忑。

楊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想:「楊晟,你真是犯賤。」

「葉觀瀾,你夠狠。」他對著空氣咬牙切齒,「等我抓到你,非得……」話說到一半,自己先笑了。這哪像港島那個風流倜儻的楊少?分明是個追著心上人跑的愣頭青。

落地窗外,CBD的霓虹漸次亮起,絢爛的光影映在玻璃上,襯得他的身影愈發孤寂。他端起那杯早已冷透的咖啡,杯底的方糖沉在褐色的液體裡,像塊化不開的冰。

他突然想起在香港的日子——半島酒店的下午茶,蘭桂坊的夜場,只要他勾勾手指,就有人前赴後繼地湊上來。

可到了北京,他就算把嘴皮子磨破,也沒人真正把他當回事。

「撲街!」

他對著玻璃窗罵了句粵語,倒影里的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來北京兩年,他學會了在飯局上自覺坐下位,敬酒時杯沿低人三分,連說話都刻意帶上了京腔兒化音。

可那些老北京們看他的眼神,依舊像在看個外來客。那些推杯換盞間的笑臉,那些稱兄道弟的場面話,全是虛的。

真正的京圈,從來都握在葉觀瀾手裡。

而那個男人,正用最優雅的方式,教他什麼叫——

「規矩」

……

雨絲像銀針般斜插/進北京的肌理,將整座城市織進一張潮濕的網裡。

楊晟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抵著冰涼的玻璃,看雨滴在窗面蜿蜒成淚痕。比起香港永遠溫吞的雨季,北京這場雨下得痛快淋漓,像要把什麼陳年舊事都沖刷乾淨。

咖啡杯沿的指紋已經乾涸,第三杯美式早就涼透。他機械地抿了一口,苦澀在舌尖炸開,卻壓不住記憶里更苦的味道——半山老宅拍賣槌落下的悶響,父親病榻前監測儀刺耳的蜂鳴。

維港的霓虹在回憶里明明滅滅,可那個燈火通明的港灣,早就沒有等他歸航的燈塔了。

半年了。

他自嘲地扯松領帶,昂貴的真絲布料在掌心皺成一團。

京圈這個鍍金牢籠里,他像只折翼的候鳥,既飛不回南方的暖陽,又融不進北方的風雪。而葉觀瀾……想到這個名字,他下意識摸向西裝內袋,那張高爾夫球場的字條還在,邊角已經起了毛邊。

手機在掌心轉了好幾圈,楊晟突然按亮了顯示屏。通信錄里那個名字刺得他眼眶發燙,喉結滾動間,指尖已經先於理智按下了撥號鍵。

「餵?」

電流也濾不掉的清冷聲線,像雪粒簌簌落在耳膜上。

楊晟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窗框,雨水滲進指甲縫的涼意讓他清醒了幾分:「葉生,你一個北京人,怎麼比香港地價還難約?」話一出口他就咬住了舌尖——這哪像談正事,分明是在撒嬌。

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的脆響傳來,接著是鋼筆旋蓋的輕咔聲。

「難約說明有價值。」葉觀瀾的聲音忽然近了,彷佛就貼著耳畔呼吸,「楊少家族當年在太平山收樓時,不也專挑最難啃的骨頭?」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起來。楊晟望著玻璃上扭曲的倒影,看見自己眼底跳動的火苗:「葉少這是把自己當太平山頂的豪宅了?」他故意讓袖扣磕出聲響,「可惜現在港島樓市不景氣。」

電話那頭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像是有人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所以楊少改行做北漂了?」輕飄飄的一句,卻準確踩中他所有痛處。

領帶突然勒得呼吸困難。楊晟扯開束縛,喉間溢出一聲笑:「可不是麼,專程來給葉少當跟班。」話里的自嘲掩不住酸澀,「可惜連遞名片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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