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爆料要是來得再晚些,對朱家的施壓再慢些,二十四小時一過,保不齊重案組就得捏著鼻子放人。
賀臨風關掉電腦:「馬上。」
汪來好奇:「所以簡總要你幫什麼忙?」
——他之前無意間聽到兩人講電話,得知某狐狸領了任務回來。
「配合放行,」賀臨風起身,臂彎松松掛著大衣,「讓朱珍和父母見一面。」
汪來:「……就這?」
賀臨風:「就這。」
「咋啥好事都讓你碰上了,」眉毛生吞檸檬般扭曲,汪來酸兮兮,「簡總還有姐妹嗎?也給我介紹一個唄?」
「滾,」賀臨風笑罵,接著沖周山點點頭,「我先撤了。」
「明天見。」
頗有些歸心似箭的意味。
以至於穿著居家服的簡青剛開門便被撲了個滿懷。
「想你。」連著幾晚沒在家做飯,賀臨風手裡拎著滿滿當當的超市袋子,彎腰,下巴懶洋洋擱在男朋友肩頭。
簡青臉皮薄,擔心有鄰居路過,連忙把人拽進來。
賀臨風順勢摟得更緊。
北江的氣溫日漸回升,簡青不覺得冷,卻依然打了個顫。
高挺鼻樑貼著脖頸蹭了又蹭,帶著淺淡清新的檸檬味,他無端記起前幾天在市局走廊,被汪來招呼打斷的念頭。
他很少想做一件事。
尤其是這件事沒能做完。
細白五指陷進質地偏硬的發間,收緊,稍稍用力,男人便乖巧地抬起頭:「嗯?」
以為自己胡鬧太過惹惱了對方,賀臨風剛要後退,攏著自己後腦的掌心立刻將他朝那張冷冷淡淡的臉一點點壓下去。
空著的右手抬起,簡青慢條斯理地摘掉鏡框。
「做個實驗。」語調正經得仿佛在搞學術研究,他表情鎮定,氣息平穩,偏生賀臨風注意到了對方鮮紅如血的耳根。
於是他強行讓自己停在原地。
忍住焦躁,忍住衝動,交出主動權,任由青年花費十幾秒的時間將該死的鏡框放好,無從下口般左右轉動他的臉。
終於。
簡青找到了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角度,雖然是夜晚,卻有暖黃的燈光灑下。
仰頭,他帶著探究欲、如願吻住男人削薄的唇。
「咚。」
沉甸甸的袋子墜地,所幸裡面沒有易碎的雞蛋,貓爬架上的咪咪睜開眼,旋即又蜷起尾巴睡得更深。
與賀臨風不同,簡青主張淺嘗輒止。
他幾乎沒給對方留下任何痕跡,僅是單純地貼了貼,乾燥,柔軟,滿足過心底小小的失落就抽身離開。
期待更多的賀臨風:……
什麼意思?實驗失敗了?難道他的右臉不夠好看?
「回來,」心機地調整角度,男人狀似輕描淡寫,下頜線繃緊,圈住簡青腰肢,「再試一次。」
簡青依言親親對方唇角。
賀臨風:失敗。
大失敗。
甚至比上次停留更短。
他的沮喪來得莫名其妙,簡青盯著對方,恍惚間瞧見雙毛絨絨耷拉下來的大耳朵,思索數秒,他學著賀臨風的樣子:「張嘴。」
老實說,簡青其實不太習慣這種濕漉漉的觸感,像連綿雨季,水淋淋地弄髒彼此,悶得人喘不過氣。
可抱著自己的是賀臨風。
所以沒關係。
更何況自己也並非毫無趣味。
後退。
再後退。
寬大的沙發承托住簡青脊背。
倒下的剎那,有什麼迅速護住他的腦袋,手肘撐在一側,賀臨風深深閉眼,壓著他的重量慢吞吞挪開。
「我緩一緩。」
男人道。
即使對方低著頭,簡青仍舊能想到對方此刻的樣子,額帶薄汗,呼吸凌亂。
鬼使神差地,他摸了一下賀臨風的喉結。
吞咽的動作即時反饋。
「別鬧。」賀臨風啞聲,他生了雙形狀完美的狐狸眼,獸意十足,尾端染血般泛起紅絲,恍若凶性大發的妖怪。
襯衫紐扣如往常一樣解開兩顆,衣料因得俯身而懸空,露出薄而漂亮的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