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1 / 2)

現在呢?

這個朋友還在不在?在的話又換成了誰?

錢順德越琢磨越心驚。

「老子不認!」脖頸前傾,他總算捨得坐直身體,三角眼凶戾,似呲牙的野獸,「你別想冤枉我。」

賀臨風文質彬彬:「沒關係。」

「按照譚夫……柳女士提供的線索,我們已經派人去找那瓶紅酒,」他笑笑,「相信會在上面查出你的指紋。」

屁的指紋!錢順德憤憤,他那時明明戴了手套!

這是要明晃晃造假?

毒婦!賤人!想把鍋全甩給自己?門都沒有!要不是柳美華先放棄自己,他又怎麼會斷了回頭路。

……可,如果這是條子的陷阱呢?

錢順德進退維谷。

一分鐘,兩分鐘,對面男人悠哉悠哉,慢吞吞打了個哈欠,只差沒當著他的面和同事聊中午的菜譜。

偶爾撞上自己的目光,還很疑惑,活像在問:「你還有什麼不服」?

媽的。

錢順德再無法忍耐,豁出去道:「我要舉報。」

「你確定?」線索就在眼前,偏被男人一把推開,伴著臉上如沐春風的關切,賀臨風婉拒,「我看你精神狀態有點差,要麼請醫生來瞧瞧?」

請醫生?許家的醫生?然後把自己判成瘋子?

畢竟瘋子講的都是胡話。

「我很清醒,」錢順德咬牙,「我要換個人來審我。」

意料之中地,對方再次拒絕了他:「這裡是警局。」

「不提供點單服務。」

交流陷進了死循環,無論錢順德怎樣重複,怎樣發瘋怎樣鬧,怎樣對攝像頭大喊大叫,都沒有人來換班,甚至沒有人來查看情況。

這間審訊室仿佛變成了被監控忽略的死角。

直到錢順德使勁磕碰傷腿,拿頭去撞桌子,那張討厭的、勝券在握的狐狸臉上終於出現一抹裂痕。

咔噠。

最開始審他的短髮女警推開門:「鬧什麼。」

「顏隊,」男人起身,有些錯愕的樣子,「你不是去開會了嗎?」

顏秋玉揉揉太陽穴:「剛結束。」

領導。

重案組的領導。

沒等對面再聊下去,錢順德立刻道:「顏警官!我有線索!但我只講給你一個人聽。」

「顏隊,別聽他胡說八道。」

兩道聲音交織,顏秋玉擺出個狐疑的表情,猶豫數秒,沖賀臨風和周山揮揮手:「你倆先出去。」

「把曉彤叫進來。」

單向玻璃後,被點到名的松曉彤故意磨蹭了兩分鐘,方才弄亂頭髮,裝成急匆匆的模樣粉墨登台。

審訊室內外間隔音效果一流,汪來屈起胳膊,懟懟坐到自己旁邊的賀臨風:「你這黑警演得可真像。」

生來一張富貴窩裡打滾的臉,看著就特容易「被腐敗」,配上渾然天成的公子哥做派,唬人一唬一個準。

轉椅退開半步,賀臨風沒接茬,松松袖口摘掉腕錶。

——昨晚參加婚宴的配飾,正好在今天派上用場。

對付錢順德這種人,嚴刑逼供是下乘,苦口婆心更是下下乘,他奉行的並非道德或法律,而是純粹利己的求生欲,你越是文明越是憤怒,越是和他講道理、講受害者的痛苦,越會換來嘲笑,讓他無處發泄的惡得到滿足。

唯有讓錢順德感受到危險,唯有你高高在上看不起他,他才肯一邊咒罵一邊配合,甚至搶著配合。

簡直是「賤骨頭」最典型的寫照。

賀臨風很少說髒話,哪怕面對再窮兇惡極的嫌犯,他也能完美遵守工作期間的規章制度。

但錢順德值得。

通過對方剛剛的反應,賀臨風確信,對方就是那個殺害簡青全家的兇手。

問題只在於柳美華到底隱瞞了什麼。

審訊室中,錢順德盯著老舊模糊的現場照片,無意識地舔了下嘴唇,思緒被拉回二十二年前的除夕。

那晚,他開著許耀文提供的豪車,輕鬆混進寸土寸金的別墅區,冒著冷風在黑漆漆的樹林裡蹲了半宿。

他提前踩過點,除了大門,青山路6號外面僅僅圍了一圈鐵柵欄當外牆,方便花花草草爬架,如今是冬天,萬物凋零,積雪也被清掃乾淨,他完全不必擔心留下腳印,悄悄找個角落翻進去就行。

這些別墅的構造都一個樣,他用許家的房子練過手,早早選好了廚房左側的窗戶,鐵絲一捅保准能打開。

等啊等,裡頭終於只剩下春晚歌舞的熱鬧,藏於冬青樹下的陰影活動活動身子,有條不紊地執行計劃,卻倒霉撞上了個計劃外的女人。

最新小说: 直男龍傲天也要當蟲母嗎 我是騎士,不叫NPC 假死成功後被皇帝抓回來了 小夫郎真不是國運之子 小魅魔的催眠手冊 我靠種田建農家樂救全球 為何寡人會懷孕 哈基米管理中心 前任游戏 對徒弟要關愛沒讓你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