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薄婉華容不下這個孩子。
薄靳修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知道自己很難活著從這裡走出去吧。
所以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告別。
姜辭憂還從來沒有見過薄靳修如此狼狽的模樣。
他哭著,喊著,求著。
無助的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他渾身都沾滿了血。
整個人像是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一樣。
可是無論如何,薄婉華都無動於衷。
甚至姜辭憂看的出來。
她很享受薄靳修臣服,絕望,撕心裂肺的這一刻。
她正用薄靳修的絕望和恐懼當做養料餵養自己變態扭曲的心靈。
姜辭憂也知道。
無論薄靳修怎麼哀求,她都不會放過他們。
她只會變本加厲。
姜辭憂說道:ldquo阿修,你不要求她,不過一具肉身而已,百年之後還不是塵歸塵,土歸土,我不在乎,薄婉華,你以為以此能夠打倒我,可以將我逼的變成像你一樣的瘋子,你別想!rdquo
ldquo只要我能夠活下去,我就一定會好好的活著。rdquo
ldquo我一定會活在陽光裡面,我一定會過的燦爛,明媚,幸福。rdquo
姜辭憂看著薄婉華。
她呵呵的笑著:ldquo我才不會變得和你一樣,表面光鮮亮麗,但是裡面已經爛透了,比陰溝的裡面蛆還要臭。rdquo
ldquo薄婉華,無論怎樣,你都擊不垮我,即便我今天被你折磨死了,我從裡到外依舊是乾淨的,高尚的,陽光燦爛的。rdquo
ldquo我不怕你,我一點都不怕你!rdquo
姜辭憂的心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最差就是死。
死了又何妨。
薄靳修終於掙脫了繩子。
他爬到了姜辭憂的旁邊。
他用盡全力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他目眥欲裂,將姜辭憂護著在身後:ldquo大姐,想要動她,就從我的屍體上踩踏過去吧。rdquo
薄婉華看到這樣一幕非常動容。
她熱淚盈眶。
鼓起掌來。
ldquo好感人,感天動地。rdquo
ldquo當初我們也是這樣,可是為什麼當年沒有人可憐我!rdquo
薄婉華像是陷入到了當年的狂風暴雨之中。
當初,白清洹也是這樣護著她的。
但是卻被生生割喉,最後還被砍掉了頭顱。
那一張英俊的臉,幾乎面目全非。
薄婉華就是當時這樣硬生生的被逼瘋的。
為什麼老天爺要對她這麼殘忍。
薄婉華始終堅信,老天爺留下這個孽種,就是為了讓她親手復仇的。
薄婉華起身走了過去。
她揮了揮手。
兩個僱傭兵就架住了薄靳修。
然後就是一頓暴打。
薄靳修受傷嚴重,已經沒有力氣反抗。
姜辭憂看到蜷縮在地上被拳打腳踢的薄靳修,精神也是臨近崩潰。
ldquo別打了,別打了!rdquo
姜辭憂聲嘶力竭。
薄靳修趴在地上,用盡力氣拉住了姜辭憂的一隻手。
一聲不吭,默默的承受著一切。
連魏亭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ldquo董事長,不然就把這兩個人亂槍打死算了,免得在這裡髒了董事長的眼睛。rdquo
魏亭芳是真的於心不忍。
相比較死,這種漫長的折磨更加令人痛苦。
薄婉華冷聲訓斥:ldquo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rdquo
ldquo你要是可憐他們,那你代替他們好了。rdquo
魏亭芳瞬間閉嘴,站到她的後面。
薄靳修被打的吐血。
但是他從頭到尾一聲不吭。
只是一隻手緊緊的抓著姜辭憂。
姜辭憂的咬緊牙關,眼淚也是瘋狂的湧出來。
姜辭憂閉著眼睛:ldquo阿修,你教我做糖醋小排吧。rdquo
薄靳修低著頭咬著牙,像是從牙齒縫裡擠出字來。
ldquo兩斤排骨,冷水下鍋,先焯水helliphellip倒油helliphellip放入十顆冰糖helliphellip完全融化的時候helliphellip倒入helliphellip排骨helliphellip加水helliphellip記得放幾顆話梅helliphelliprdquo
薄靳修的聲音很輕。
一字一句的像是從牙齒縫裡面咬出來的。
看到這兩個人這個時候,還在討論糖醋排骨的做法。
薄婉華覺得自己被徹底的無視了。
他們好像真的不怕,甚至能夠無視死神的恐懼。
這對薄婉華來說,是一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