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孟添醒點頭，任姝丹也忍不住笑了，「剛剛湘君在，你怎麼不下來啊？」
莫非是因為自己在？
她真的有些後悔，就應該早點上馬車，讓他們兩個說說話的。
「沒什麼可說的了。」
意思是該說的早就說過了？
任姝丹想了想，他們什麼時候私下裡見過面的？
另一頭，李敏偷瞄了眼史湘君，心裡還是有些不服氣的，畢竟她覺得自己也可以當個縣令的。
「湘君，任大小姐好像對當縣令也沒什麼信心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好，做生意她在行，可這個……她能行嗎？」
史湘君勾了勾唇，「有什麼不行的？在此之前，我們也沒當過縣令，只要心裡裝著百姓，又有能力，一定能夠做好的。」
李敏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死心地道：「可是……她的弟弟和朋友都在咱們這兒，而她現在又是咱們的競爭對手了，湘君，那任公子還能信的過嗎？」
「那你有更好的人選？」
李敏笑笑，「這……這還是要你做主的。」
「既然是我做主，那事情就這麼定了，我信得過他們。」史湘君笑著道。
李敏見她這樣，知道這事兒沒什麼更改的餘地了，「以後就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
「怎麼會？接替任姐姐的人已經趕往涼渠縣了，只怕要比我們還早到幾日呢。」
「可……可他們都是後來的，咱們可是患難與共的。」
之前有任姝丹，李敏搶不過，如今換了別的人，李敏覺得自己還能夠搶不過嗎？
「我倒是擔心任大小姐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行啊？這一個人，孤立無援的。」
史湘君笑著像她透露一些，但明顯是故意的，「擔心她？大可不必，你沒看見那輛馬車嗎？」
「對了，那馬車裡面的人是誰啊，怎麼不下車？」
「傅家的。」
李敏的眼睛瞪大了些，「孟……孟公子嗎？」
「不然呢？有孟大哥保駕護航，你覺得任姐姐需要我們擔心嗎？」
「那還公平嗎？」李敏氣呼呼地道：「她背後有傅家撐腰，那還能算公平嗎？太過分了！」
「可這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不公平啊。」史湘君正色地道：「科考公平嗎？」
李敏想了想，其實歷年來的科考還是很公平的，畢竟一旦出現了舞弊的情況，責罰都是很重的。
這次科考不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就處置了舞弊的人嗎？
「你覺得公平？」史湘君問道。
李敏點點頭，「難道不公平嗎？」
她驚訝地看著史湘君，「你是不知道了什麼？」
「只是相對公平了，李敏，你好好想想，雖然都是寒窗苦讀，可有的人可以請名師指點，而很多人只能自己悶頭鑽研，有的人經歷了很多事，受父母兄長的教誨，遇事沉著淡定，可有的人卻從未見過什麼世面，你覺得這公平嗎?」
李敏頓了頓，這是她一直恨的地方，如果自己也生在那樣的人家，自己肯定是狀元了。
自己沒有那個條件，也沒有那個財力，這才居於人後。
「所以，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可我們都沒有因為這樣的不公平而懈怠，而懼怕，而逃跑，不是嗎？」
李敏若有所思。
「何況，溫如玉背後有溫家，任姐姐有傅家，而我……有公主，這基本上已經算是公平的競爭了。」
李敏嘆了口氣，是那種被束縛的無力感。
史湘君的話她也不是沒有聽進去。
如果真的是自己去赴任，真的沒辦法跟溫如玉和史湘君較量的。
「那……湘君，這麼說，任姐姐要是真跟你競爭怎麼辦？」
「她跟我競爭不是好事嗎？彼此鼓勵，彼此成長，我從來不希望她犧牲自己的利益來成全我，這非我所想。」
「可我……」
「李敏，你所謂的競爭關係，不過是名次，可我在乎的從來不是狀元，榜眼還是探花，你我相處了這麼久，你從未看懂我。」
「我……」
史湘君苦笑，其實說這麼多真的沒什麼意義了。
李敏縱然現在回頭，也晚了。
然而，李敏在這一刻短暫的清醒了，可最終還是選擇沉淪下去。
她並沒有選擇回頭。
……
任姝丹一直以為孟添醒是跟她同路幾天，可不想他一直跟著自己到了赴任的地方，然後他竟然不走了。
「所以，你要來辦事的地方是我這裡？」任姝丹問道。
孟添醒沒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催促著她趕緊去衙門，既然來了，就趕緊接手事務，早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