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喪事加情事, 事事趕得緊。
他都沒怎麼過問自己的綢緞莊, 也不知曉現在生意怎麼樣?
他不方便出去, 決定傳道指令至綢緞莊,然後邊逛園子, 邊跟江良商量買賣。
像是大魔王最近不會去錦衣衛當差, 就得在家呆著, 不知道會不會被朝廷扣錢。
當然,世子府的銀子肯定足夠花用。
可是白照影未雨綢繆,既然有時間賺, 他不嫌錢多。
江掌柜帶著倆夥計一道兒來了。
世子妃這段時間缺席,要稟的事情著實有點多,所以江良多帶了些人手,這也在情理之中。
幾人入園先行禮,再向白照影祝賀,世子殿下化險為夷,擊退瓦剌王子重返上京城。
總之好話一籮筐,白照影頻頻點頭:「說正事。」
「是,」江良邊走邊低頭看帳本道,「世子自從出塞,咱們綢緞莊有義士購貨,一直就沒停過,再有聲望樓樓主牽線搭橋,蘇州那邊又有家絲商,願意給咱們持續供貨。」
時下在大虞,最繁華的經濟大都會就是蘇州。
上京能拿到蘇州的貨,必然穩拿流行趨勢,銷路暢通。
白照影頷首:「首批貨到後將人帶到世子府,我瞅瞅。」
「老奴省得。」
兩個夥計又拿出最新織物的樣料,同時道:「稟世子妃,這是流行於江南那邊的好料子,雪白柔軟,耐洗耐穿,造價便宜,名曰飛花布。」
夥計呈上來給他看。
白照影心說,這不就是未染色的棉布嘛:「確實比上京這邊的質量好些。」
夥計道:「正是,飛花布織造技藝,只在江南獨有,南邊有商戶想為咱們綢緞莊專供飛花布,希望世子妃能夠把控飛花布的貨源,問世子妃的意思。」
夥計道:「上京還沒有飛花布。」
前世活得短,別的事白照影也許不明白,做生意的事,白照影因為家世明白一丟丟。
這是黑心商人希望他動用皇權壟斷呀!
到時候,只有白照影的綢緞莊,能對飛花布的售價說了算,每天都有大筆收入進帳。
白照影能做到,很輕鬆,但他不能這樣做。
白照影有辦法治他們。
他從容地吩咐:「江掌柜今天就派些夥計下江南,暗中告知工坊織工,上京城這邊,我給織工的待遇連翻數倍,當場簽訂契書,安頓他們長居帝都。」
如此這般,織工怎能不蜂擁至上京?
白照影啜了口竹筒茶,甜滋滋的:「我連技術都能拿走。」
江良並夥計們齊聲贊道:「世子妃高明!」
高明的世子妃其實虧心。
白家是搞實業的,商品遠銷海外,遠洋貿易居多。
他這輩子就算再高明,也不可能憑一己之力,打通海上絲綢之路,大虞境內為止了。
如果爸爸知道我在這邊做生意,會不會欣慰幾分?
爸爸媽媽要是知道,我在這邊還有位夫君……他們會喜歡蕭燼安嘛?
「狐狐。」
「我的世子妃。」
「愛妃。」
——!!!
昨晚蕭燼安跟他在被窩裡,還是說了些有的沒的。
他其實並不清楚,蕭燼安這樣待他,會有什麼愉悅感,但蕭燼安好像並不難過。
他曾經以為蕭燼安會覺得屈辱。
但實際上,感到難耐的人,從始至終皆為自己,蕭燼安很是從容。
他喜歡我?
還是只為了救我?
若真的愛我,心思與我同樣,怎麼就不肯洞房呢?
我都明明知道,洞房是什麼樣子了……
白照影驟然臉熱。
趕緊捧起竹筒茶,給自己壓了一口水。
他臉龐薄紅時,對面的小夥計各自低頭,不敢與世子妃對上視線。
白照影鬱悶地想,所有人比蕭燼安臉皮薄,蕭燼安就很厚。
他沒見過蕭燼安方寸大亂的模樣,每次亂得只有自己,他兵荒馬亂,殿下無動於衷。
哼。
昨天衣服又都扔了滿地,蕭燼安,真不會想那事兒嗎?
他該不會存在什麼難言之隱吧?
難道瘋症有後遺症嘛!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想著,白照影突然心念電轉,覺得自己的猜測也許靠譜。
否則大魔王為啥娶個擋桃花的世子妃,也不碰,卻總是傳緋聞,讓別人覺得他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