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徐玲娣倒是有點感興趣了,轉頭問徐麒鳴:「有編制的那種有不啦?合同工不要。人也要長一點,起碼一米八十五以上,我們田田個子高……」
凌田嘆氣,打起精神緊走幾步,她現在只想趕緊回去睡覺。
好不容易走到陵園外面,一大家子人分散成小家庭,上了各自的車。
徐鈞鈞開一輛卡宴,徐斌斌剛換了奧迪,而凌捷還是那輛開了七八年的尼桑軒逸,叫徐玲娣想起女婿田嘉木去年新買的奔馳 C。
那輛奔馳提回來,小田便開著送她去老年大學。徐玲娣挺滿意,車裡車外拍了好幾張照片,雖然已經發過朋友圈,但還沒在親戚面前當面展示過,不免有些遺憾。
等上車坐定,她開口問凌捷:「你大舅舅剛剛還在講,怎麼不看見小田?」
凌捷在手機上收著工作郵件,沒抬眼,回答:「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今天上班。」
徐玲娣埋怨:「國定假上什麼班啦?家裡掃墓也不來。」
凌捷說:「他客戶那裡有事情。」
徐玲娣說:「客戶不放假啊?」
凌捷說:「外國客戶,人家知道什麼是清明節?」
徐玲娣語塞,但還不是很相信,憋了會兒又開口道:「你們不要是又吵相罵了吧?少年夫妻到現在年紀一把,弄弄要退休了,吵啥吵啦?」
凌捷放下手機,轉頭看著母親反問:「誰吵架了?吵也是你說的,然後又叫我們不要吵,話都叫你一個人講完了。」
凌建國呵呵笑,直覺女兒道出他心聲。
徐玲娣不服,還是問:「那為啥不來啦?」
「慢點再講,好了吧。」凌捷發動車子開出去,閉嘴不再多言。
凌田在旁邊聽著,心裡卻自有判斷,爸媽八成又吵架了。
他倆也不是沒吵過,早幾年鬧到要離婚,後來不知怎的又和好了。但這一次父親連家裡掃墓也不來,估計吵得挺厲害。只是他們一向拿她當小孩子,以為這些事她都不知道。她今天也真有點不舒服,才剛上路就覺得暈車了,完全沒力氣管閒事,在徐玲娣嗡嗡嗡的說話聲中,把外套裹得更緊了些,頭枕拉到一邊,靠著車窗睡過去。
回城路上一個多小時,等她迷糊醒來,外公外婆已經下車。她看看窗外,快到她學校了。
凌捷轉頭瞥她一眼,像是想起剛才在墓園的對話,忽然問:「你現在幾斤?」
「幾斤?」凌田給問住了,「九十多吧,好久沒稱了。」
凌捷又看看她,仔細端詳,說:「面色倒是還可以,就是真的瘦了很多,身體沒什麼不舒服吧?」
這問題問出來,顯然就是為了讓她確認沒什麼。
凌田腦子裡還是暈的,下意識地回答:「沒有,還行。」
凌捷想了想,說:「我這幾天好多事,下周還得出差,等我回來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凌田心裡抗拒,她今年二十二歲,眼看就要工作了,真不至於看個病也要家長陪同。
「不用了吧,馬上畢業體檢了。」她找了個現成的理由。
凌捷聽她這麼說,似乎也鬆了口氣:「那也行,你自己注意點,少熬夜,多吃有營養的東西,別總點外賣,把薯條奶茶什麼的當飯吃了。」
「好。」凌田只管答應。
她知道母親無非就是完成任務式地關心一下而已。
他們家原本的分工是這樣的——
父親田嘉木在一家知名律所做律師,收入高,工作忙,負責掙錢。